杜衡一路送葛蔓到宿舍樓下,拿回了自己的衣服。
“還有事?”
杜衡撓撓頭,說:“他都是怎麼拒絕人的啊?”
他擔心自己哪一天被拒絕了而不自知,然後在畢勵眼裏變成一個甩不掉的麻煩。
可以不被喜歡,但不想被討厭。
“‘畢勵,我喜歡你!’‘謝謝,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我可以等!有打算的時候可以告訴我嗎?’‘我打算下輩子談。’這樣,夠直接吧?”
葛蔓一人分飾兩角,演得惟妙惟肖,把杜衡看樂了。
看來畢勵還不是很反感他。
說到此處,葛蔓難免會想起高中時候男生們私底下討論畢勵的話。
高中時候的畢勵和現在差不太多,隻是有旁人的襯托,就顯得過分的“獨”。但那時的大多數人心思還在學習上,還不至於對他有太過分的排斥,但是說上幾句風雲人物的八卦,在每個學校都是常有的事。
他們說,畢勵多半是有些情感障礙的,很可能他自己也知道,這才沒打算談戀愛。
為什麼呢?因為畢勵看起來就不像是一心學習無心戀愛那一掛的。遲到早退翹課,雖是偶爾為之,倒是占全了。上課也不見得有多認真,感興趣就聽一聽,沒興趣就看看書。他看的那些書他們也看不懂,共同的特點是都很厚實。
他就這樣隨隨便便地學著,隨隨便便地考一個不上不下的名次。連大學誌願,都像是填著玩兒的。
“那我先回去了,國慶之後見。”
“再見。”
葛蔓揮揮手,看著杜衡轉身離去。
她搓搓冷冰冰的胳膊,仰起頭看看天,用力吸吸鼻子,擦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小跑著上了樓,將乍起的秋風甩在身後。
杜衡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在健全家庭裏長起來的孩子,大約都是這樣吧。
她由衷地希望,杜衡最後能得到屬於他的幸福。
時光飛逝,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國慶放假。
杜衡被鬧鍾吵醒,躺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不大情願地爬起來,開始收拾行李。
室友戴著口罩在卷鋪蓋。
杜衡疑惑地看過去,隻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板。
“隻是放個國慶,倒也不必如此大動幹戈吧?”
“我拿出去曬曬,趁著回家的人多,好找地兒。這天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太潮了冬天睡起來跟塊鐵板似的。”
杜衡覺得他說得在理,於是道:“您也幫我曬曬?”
室友順手抄起枕頭就給他來了一下。
“長得不咋滴想得還挺美。”
杜衡傻嗬嗬地笑了兩聲,問他,“你國慶不回去啊?”
“不回了,懶得折騰,路上就得去一半兒的時間。”
各人有各人的難處,杜衡也沒多問,把要穿的衣服塞進行李箱,拍拍箱子,對室友說道:“哥哥走了,別太想哥哥,啊。”
“趕緊滾吧您。”
“嘿嘿嘿。”
室友收拾好了自己的床,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宿舍,最終還是爬到了杜衡床上,開始卷被子。
“一天天的,淨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