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敷衍怠慢的試驗品了,當院子裏的人們明白這一點,齊木千花也終於過上了沒有蕎麥涼麵的日子。
那一碗叫她魂牽夢縈的熱湯麵,吃起來卻不是記憶中的味道。
應該再辣一點、燙一點,當她被辣得抽氣的時候,媽媽就會把一旁的冰牛奶遞過來。
“哥哥。”
齊木千花找到夏油傑,問出之前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問的話題,“爸爸媽媽去哪裏了。”
夏油傑坐在茶桌前,聞言瞬間攥緊手中的書,他眸色深沉,眉間輕蹙,一直挺直的脊背微微彎了起來,像是不堪風霜的君子蘭,折出一道名為脆弱的弧線。
於是齊木千花便知道了答案,她環住青年的腰,把臉貼在他的後背,語氣哽咽,“哥哥還有千花,千花也還有哥哥。”
“千花和哥哥會永遠永遠在一起,一直生長在我們的眼睛裏,一秒鍾也不會分離。”
靜默良久,夏油傑側過身,展開雙臂,袈裟的袖子在地上交纏,青年臉上的笑意淺淡,“過來。”
齊木千花鑽進他懷裏。
這一次她被好好接住了。
少女把腦袋埋進青年寬闊的胸膛,當她哭夠以後,聽著青年略微加快的心跳,又滿足起來,“哥哥的這裏長著千花。”
“千花永遠永遠愛著你,哥哥心裏的千花永遠永遠不會枯萎。”
她一口氣說了好多個永遠,多到讓夏油傑有些恍惚。
他看著自己下意識蜷縮起來的手指,想到那一天她甜蜜的謊言。
看不見哥哥會死掉的。
千花永遠永遠愛著哥哥。
她的淚水將他的胸膛浸濕,帶來無比真實的涼意。
這不是謊言。
人一旦放鬆警惕,下定決心開啟河堤,那麼愛意如流水般極速傾瀉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何況這是一隻眼裏隻有他,也最會討他歡心的小狗。
從隻能卷著被子睡在床邊,到縮在青年懷裏安睡一整夜,再到每天的睡前故事,也不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
夏油傑想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是任誰也沒法挑出半點錯處的,齊木千花沉浸在溫柔鄉裏樂不思蜀,直到夏油傑要外出處理事務,想將她一個人留在院子裏。
“帶著你我會分心。”
被他被慣得無法無天的小狗才不管這些,扒在他身上不肯下來,“我要去我要去!沒有哥哥讀故事千花根本睡不著!”
青年聞言輕笑一聲,仿佛很享受被人這樣病態地依賴。
他沒有用強製的手段,萬般耐心地哄道,“晚上一個人睡覺會害怕嗎?讓虹龍陪著你,好不好?”
“我隻要哥哥!”齊木千花將青年的袖子揉得一團糟,“不許讓我一個人在家!”
在少女吐出‘看不見哥哥我會死的’這類必殺技般的言論之前,夏油傑佯裝不耐地皺起了眉。
於是她又委屈巴巴地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夏油傑失笑道,“回來給你帶伴手禮怎麼樣?想要什麼?遊戲機還是化妝品?唔,我不擅長購買這些,等我回來帶你出去逛一逛,好嗎?”
“好吧。”見撒嬌耍賴都不管用,齊木千花乖乖地點頭,“那哥哥要快點回來呀!”
“好的。”
青年叫出虹龍來,這隻咒靈早已不是他最厲害的那一隻,但卻是最和他心意相通的存在。
虹龍小心蹭蹭少女的臉頰,齊木千花激動地撫摸上它堅硬的外殼,“好大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