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爺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裴良的聲音。

“是我。”說著即墨斬忍不住低咳了幾下,胸口的窒悶感久久無法平息。

等即墨斬緩過來了,那邊才繼續說話:“少爺是身體怎麼了?不舒服嗎?平時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啊。”裴良的語氣裏夾雜著關心,一直以來他在維持兩邊人的關係上都做得很好。

“嗯,有事嗎?”即墨斬一邊問著,一邊將食指按在嘴上,示意時衡噤聲。

“老爺最近身體情況不太好,想要見見少爺,畢竟是一家人,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少爺你也回來吧。”

即墨斬這邊沉默了幾秒,淡淡應了聲“好。”

將電話掛斷之後,即墨斬斂了斂眸,剛剛他的那副樣子倒不是裝出來的,這幾天任由那隻鬼蠱在他體內生長,他的身體已經快要負荷不住了。

而且這隻鬼蠱在他身體裏的一切動靜,那邊都能知道,為了不打草驚蛇,即墨斬遲遲沒有取出來。

不過好在等了幾天終於等來了那邊的消息,下一步就是假借病危讓他回家嗎?

“什麼時候?”見他掛了電話,時衡便直接問道,他以為即墨斬之前的咳嗽隻是為了掩飾,所以並沒有提到。

“明天。”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時衡在關門的時候,即墨斬也剛好出來了。

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認識即墨家的人都知道,即墨家搬離了原先的住址,重新找了塊比較偏遠的地方,建了個更大規模的房屋。

據說是因為一場火災,燒去了原先大半的房屋。

管家裴良早早地就候在了大門口,一見到即墨斬的車他就打開了大門。

“這位是?”當裴良看到即墨斬身旁的時衡時,他眯了眯眼。

“他是我的私人醫生,我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即墨斬隨意編了一句就揭了過去。

“這樣啊。”裴良意味深長地看了時衡一眼,但是沒有再深究。

即墨斬內部很大,一眼望去除了住宅似乎還有很多其他的建築。

他們坐上門口的專車,繞了幾下,這才來到了住宅。

一進來,時衡就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是一時也說不上來,他看了一眼身旁臉色愈發難看的即墨斬,眉眼處不禁顯露出幾分擔憂來。

即墨昌的房間在三樓,裴良有些歉意地攔住時衡,“方便的話,您能否在樓下大廳暫時休息片刻,少爺他看過老爺之後就會下來的。”

見即墨斬點點頭,時衡自然沒有多說什麼就留在了下麵。

在他們一行人乘電梯的時候,時衡看到了一個後來的,渾身裹在黑袍裏隻露出一雙眼睛的人,抬手的瞬間,時衡看清了那雙手。

灰褐色的手上布滿了發著皺的皮膚,就像枯朽的樹木一樣朽敗。

即墨昌的這次生病,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他唯一的兒子即墨梁有已經死了,所以這次前來的其實隻有即墨斬和即墨熙這兩個直係親人。

裴良輕輕敲了敲門,裏麵那人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然後長籲了一口氣,才道了句“進來”。

進門後,即墨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人。

本就年近八十的即墨昌,再加上疾病纏身,整個人憔悴地就像風中殘燭,好似下一秒就撐不住了一樣。

即墨熙見了心裏也是暗暗吃了一驚,要知道幾天前他見到他的時候,還沒有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