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公爵表示:哪個敗家玩意幹這麼做!?爺立刻拿他去燉鍋湯。
這是他用重金換回來的秘密兵器,怎麼可能在壞了之後直接拿去打幾口大鍋!誰用的起這麼暴殄天物的鍋!
就算在真做…也應該…也應該…
讓它在家裏擺幾年再真去做鍋!
掙錢養家幾十年了,錢好不好掙誰都懂。
讓沃爾德承認這套盔甲損壞幾乎都是讓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這位勤儉節約的公爵不想承認自己重金買回來的東西竟然就這麼打了水漂…
不過比起心痛錢袋子沃爾德更揪心其他東西。
這位老人一臉愁容的長歎了一口氣,手中把玩的鋼筆被他直接丟到了桌子上。
人竟然把動力盔甲給拆了,而且拆的很徹底。
他們自認為無敵的鋼鐵造物竟然就這麼簡單的分解了。
一個是刺成了肉串,一個是用短劍敲敲打打,感覺前者是在給家禽去除內髒,後者則是在給用錘子鬆肉。
與其說是戰鬥,更不如是享受料理的過程。
哪怕自己沒有看見,從霍姆的講述中也能想象出當時一邊倒的戰況。
天降之人的外來技術,現存的騎士武器裏沒有一個能在殺傷力和防禦力上匹敵。
現在卻出現了赤手空拳就將這種力量化解的人。
這代表了什麼呢?
這代表了…
那兩位青年的力量遠超常理,他們可能並不屬於這個國家,他們甚至可能是同樣是來自天外的存在。
[另一個麼…]
公爵能做出的假設隻有這一個。
很明顯他們的技術更強大,更先進,處於絕對淩駕和支配的地位。
(那兩個身青年…)
公爵的腦中浮現出霍姆描述中二人的形象。
輕浮但實力強大的黑發男性,冷漠別扭保持警戒的銀發青年。
[那兩個男人絕對是個麻煩。]
天色漸漸偏暗,莊園內的內置路燈開始自行發光,照亮了逐漸被黑暗籠罩的庭院,混沌的影子傾斜著,灌木的黑影慢慢入侵這座古老的住宅。
晚風吹動重疊的枝葉,搖擺的黑色暗影填補空缺的色彩。
沒有被邀請的客人擅自闖入了這片禁地。
沒有邀請函,也沒有承諾;無人驅逐,也無人迎賓。
影子啊。
令人恐懼卻無人抗拒;稀鬆平常又周而複始。
『因為已經習慣,所以不覺得恐怖。』
帶走溫度的晚風,融入黑暗的存在。
古老的莊嚴點燃壁爐中的篝火,燃木咋咋化為苦澀的灰燼,雖無惡意的殘影帶著火光搖曳。
烏鴉的羽翼作為宣告的先行。
[別這麼說嘛~]
[我們可不認為我們惹了什麼麻煩啊。]
忽視禮節的異類低吟出不詳的調侃。
融入影子的異物終於現出真形。
[公爵大人。]
……………………
就像是從影子中突然現身一樣。
格洛瑞靠在壁爐上,手中把玩著一枚解除偽裝時四散而落的黑羽,羽毛從指尖中滑落,在空中漸漸分解直至消失不見。
格洛瑞對剛才這出裝逼表示相當滿意,尤其是當他看到公爵那臉幾乎忘記喊人的傻相,他的好玩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逼格拉滿,驚豔度滿分!
雖說出個場就把人家老大爺嚇一跳的套路從禮貌角度來講並不值得推薦,但是這個感覺真你年終獎的好啊!充分滿足了中二少年的虛榮心,當初迪賽爾沉迷這種特效出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這個早就成年的大齡活化石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批判這種出場方式過於愛秀,臉上帶著明顯的滿足。
[噓。]
刷的掏出不知道剛才藏在什麼地方的刀片,指尖抵在自己的雙唇之下,格洛瑞用輕柔的嗓音‘安撫’著這個後知後覺,並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老人。
[太緊張做錯事的話…]
朝著老者邁出一步,修長的身形突然出現殘影,當雙眸再次準確捕捉到對方的時候,冰冷的刀片抵在了公爵的脖頸上。
[現場清理起來會很麻煩。]
(地毯上會沾上汙漬的哦。)
他在心中暗自補了一句某人可能會說出的話語。
言語溫柔,清澈的眼瞳中沒有一絲陰霾,如果忽略掉他手中的凶器,這個男人看起來根本就是在哄一個被驚嚇的孩子。
通向外部的門窗並沒有打開,門外的護衛沒有任何反應。
[門外那個家夥的話,我剛才給他賞了一擊手刀。]
公爵不清楚這個男人究竟是如何出現的,不過位高權重所養成的危機意識讓他立刻明白了自己應該做的事,脖子上架著的東西才是首要解決的事項,他立馬點頭表示配合。
[我知道了。]
聽到了公爵配合的言論,格洛瑞立刻笑著拿開了不禮貌的凶器,微微拉開了與公爵之間的距離。
[這樣就對了,飛刀可是很快的啊。]向後退步的時候還用僅僅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喃喃,[我可不想幹沒工錢的收割工作。]
聽到這句話公爵理解了這個男人貌似沒有暗殺他的意思。
不想幹白活,那就是再說他並不是接了有關暗殺委托而來的刺客,不然他也沒必要和自己廢話。
倒不如說…對方反到一副想要給他好好嘮嘮的樣子。
[沒有預約就擅自來訪的,還真是少見的訪客。]
[啊啦~不行嘛?]格洛瑞看著這個從恐慌中迅速找到狀態的老者,眼神中帶著幾分欣賞,收起了讓人不安刀片,[階級問題,我就算預約也約不到啊。在你們家門口叫囂大喊的話又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還會因以下犯上被群毆,這可是抱著善意的多方考量啦。]
[善意麼…]
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還用刀片抵著他的脖子,就算厚著臉皮說可能沒惡意吧…
善意…
反正沃爾德是沒看出什麼善意來,哪家善意是直接上來踹門送刀片的?!
[嘛~別這麼緊張嘛~]格洛瑞隨意的擺了擺手,這個人完全看出了公爵心中的不安,但是他接下來的解釋並沒有起到任何安慰作用,[對於我們來說,隻要沒有發展成流血事件就算是一種善意的表達啦~]
公爵一臉無語的看著麵前的青年,對方從年齡上估計還很年輕,身邊的氣氛也給人一種輕鬆活躍的感覺,從進門開始笑容就沒有從他臉上消失過,看起來完全一副三好青年的樣子。
不過公爵還沒有傻到認為這個男人在這個時間到訪是為了蹭飯的。
[你是什麼人。]
[單刀直入的問題呢…雖然沒什麼新意,但是卻是很和常理的問話。]
像是在評估什麼東西,格洛瑞並沒有急於推進話題,帶著套環的小型飛刀在指尖轉的飛起,仿佛下一秒就脫手戳在什麼倒黴蛋的身上。
[您…嗯,姑且用上敬稱吧,您覺得我是什麼人呢?啊,放心好了。這個飛刀不會因為您的回答隨便飛出去的。我這個人手裏沒東西的話就覺得不自在,您大膽猜就行。]
見公爵一直盯著自己手裏的飛刀不放眼,格洛瑞‘好心’的解釋了一番,雖然配上他那個賣假藥一樣的假笑後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我外孫旁邊的怪人。]
公爵默默的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
這副把別人家當自己家,外加說不威脅實際上一直在威脅的惡劣性格讓他對格洛瑞有著多重不滿,但骨子裏的韌勁讓這位老人並沒有露出太多受到威脅後的恭敬。
脖子上那冰涼的感觸還沒有徹底消退,總感覺對方根本就是在玩自己,連那個所謂的敬稱估計也是為了調戲故意用的。
[呀~被威脅,態度還跟個掌權者一樣,有個性,我喜歡。]
沒有因為威脅而像其他小貴族一樣立刻服軟,該說不愧是貴族中的典範麼?
這個老頭的骨氣深得格洛瑞的心意,起碼比起之前掃點不小心被誤傷退出曆史舞台的貴族強,格洛瑞決定暫時不發盒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