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開始了。
迪賽爾總感覺這家夥從剛才…甚至見麵的時候就開始了。格洛瑞一直說著些不像他的溫柔靠譜係人設言論。
[你這個人太內向了,隻要別人不找你茬,你甚至可以沉默到末日來臨。]
[…………]
[雖然也不是說你沒有話多的時候,但那基本上都是被動的,被別人拽到合適的環境裏遇上get到你的點的時候才會卡啦卡啦,或者有時候就是單純演給別人看的。]
[你應該也知道的你現在並不是『遊戲模式』了吧?]
[你再這麼…嗯…]
再次因為什麼東西而欲言又止,格洛瑞的言論總感覺在繞彎子,這到底是想說什麼?
這家夥到底想說什麼啊…
他以前有這麼謹慎的麼?
這家夥絕對是被格式化了吧?!
[為什麼總要和揶揄小孩子一樣那麼怪聲怪氣的,自從我見到開始你的話好像就要一直遷就著什麼?]
[有麼?]
格洛瑞在迪賽爾的提問前好像並沒有發覺自己的遺忘。
[有的。我的對你的容忍度沒那麼狹隘,如果有什麼認真的事直說就好,你的話我還是會聽的。]
迪賽爾知道這不像以往的自己能夠坦然說出來的東西,多半是因為再次…或者說是因為真正接觸到格洛瑞所造成的那種終於見到活的了的感慨?
最近迪賽爾的容忍度出乎意料的好說話。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迪賽爾回望著俯視著自己的人,對方隻是帶著一如既往的輕鬆神情凝望著前方。
[沒什麼。]
不想說麼?
感覺這是這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問了。
但這次好像能問出來的感覺。
[【什—麼—】。]
迪賽爾壓低聲音重複著,目光有些嚴肅的看著格洛瑞。
在僵持之後妥協的是格洛瑞,感覺他稍微有些不好意思,是什麼難以說出口的話題麼?
[我…稍微…怕你孤老終生…]
[啊…(●●)]
(………………………)
[不不不是啊!說孤老終生可能有點問題!我是怕你交不到朋友!]
[…………]
重新說一句,迪賽爾的容忍度向來喜怒無常。
這次真的是連表情都不打算給他做出來了。
這是幹嘛?真把自己當我哥了麼?這麼關心我的社交?
不行,這個話題越來越奇怪了,必須把話題拽到正道上。此處省略一萬字原本想要說出來,卻因為嫌棄而閉口的內容。
迪賽爾無視對方的提問,選擇了個正經的話題,[比起那個,你剛才也做了什麼手腳的吧。]
[你看到了?]
[那不是當然的事麼,你又沒有刻意隱藏。]
趁著分別時自己和極星的討論而吸引注意力,格洛瑞明顯將什麼東西塞到了亡靈的懷裏。
那是在酒吧裏寫的東西,具體內容自己也沒看清。
[你寫了什麼。]
[沒什麼啊,隻不過是學了學你愛給別人驚喜禮包的套路,寫了點兩個人才能知道的暗號而已。]
沒有說出具體的內容,而是又把話題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什麼學我啊…
雖然無法否認自己是有驚嚇別人的惡癖,而身也不打算否認,但是這句話從格洛瑞嘴裏出來就覺得很惡寒。
什麼叫做隻有兩個人才知道的小秘密。
說的跟自己以前到處招惹是非一樣。
嘛…
雖說細想的話自己以前也沒少惹事就是了,盡管不想承認但是他招惹過的事自己本人都快記不住了。
從尋找有趣故事的路上到介入劇情的途中,再到搞完事後繼續尋找更順合心意的故事,他在紀元裏真的搞了不少事。
[嗯?]
空氣的感覺。
迪賽爾目視著前方的昏暗,在離開了上一個街口之後本來沉寂的街道雖然在感覺上依然漆黑陰冷,四周的氣流出現了細微的變動。
有種蠢蠢欲動的醞釀。
既然自己能察覺,那格洛瑞也是同樣。
[格洛。]
[啊,你找的麻煩大禮包終於上線了。哎…等了這麼久才動手…浪費時間…]
暗指迪賽爾在酒館中一時興起的漏財行為,格洛瑞早有預料的這麼說著,沒有任何意外的伸展著手掌,關節之間發出咯咯作響的聲音。
看來是比迪賽爾更早一步發現了跟蹤者。
迪賽爾:啊…真是沉不住氣的一票人…
(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喂,既然已經暴露了就趕緊出來吧!奇襲戰略已經哢恰了。]
迪賽爾朝麵前吼了一頓,在空氣中的流動出現了一絲慌亂,但馬上平靜了下來,周圍出現了好幾個穿著厚實衣裝的黑衣人。
瞳孔中映著裹在黑布中的銀光,占著絕對優勢的人數黑色將他們環環圍住,開始逐漸靠近。
[迪爾。]
[我知道。]
沒有等格洛瑞提醒便已經率先張開手掌,黑色的光團在布料下迅速成型,握住刀柄形狀的黑色物體,[雖然知道你們大概是什麼,但我姑且還是走個形式吧。你們想要幹嘛?]
[把那個交出來。]
[那個?]迪賽爾停在離對方兩米左右的地方,仿佛沒有理解對方的意思,[那個是什麼。]
[別裝糊塗。]領頭的男人言語粗暴的朝迪賽爾吼著,威嚇著接近,[把那個懷表交出…]
[噠!]
[砰!!!!!]
用一定收斂的速度快速向前疾馳,在旁人眼中他們隻聽到了一襲迅速的觸地聲,隨之而來風向伴隨著什麼東西撞擊到骨骼。
血珠在空中飛濺,黑色的刀柄上沾染著暗紅的汙跡,一下就將護住臉的麵甲碎成了兩半。掉在地上的麵具發出清脆的聲響,與刀柄發生碰撞的地方已經凹陷,成為了廢鐵。
好在還有半片麵甲掛在臉上才沒有讓血液四處飛濺。
突然的衝擊讓男人離開了原地,直接向側麵倒去。
因為故意收手,手上並沒有傳來骨頭碎裂的感觸,但剛才那一下也足夠讓對方暫時失去行動能力。
[誰會聽你說完,我已經說是有個形式了。]
迪賽爾這與在外完全不符的爆發讓這群本來鎮定的黑衣人出現了騷動,不過立刻就有人反應了過來準備迎擊,但他們完全忽略對方是兩個‘人’。
[呦~你們這麼忽略別人也太讓人心寒了吧?]
兩個…怪物級別的…『殺人兵器』。
沒有如同迪賽爾那班幹脆的用刀柄揍飛襲擊向他的二人。
格洛瑞送開了緊握的手掌。
空氣中響起人耳難以察覺的沙沙聲,月下的夜中一閃而過的冷光,虛幻的微波劃過虛實的界限,如嚴寒一般刺入每一個人的體內,奪取深夜中僅剩的溫度。
(來了…)
這熟悉的感覺。
被什麼東西貫穿的錯覺。
眼簾前扶起來冰冷舒適的細風。
微微張開的視野中閃過無數條銀色的絲線,侵占原本空蕩的外界,讓人如同目睹那美麗去毫無溫情的蛛網,蔓延在可憐自負的獵人周圍。
霎時異變。
絲線消失,耳邊傳來琴弦拉伸的噪音,身邊卷過強烈的巨風。
眼中的世界已然變化。
隨著兩聲巨響,打算襲擊迪賽爾的二人被擋在身前的格洛瑞直接擊飛,成為了雜物堆的裝飾。
剩下的人原因不明的凝固在原地,表情從突兀的不解變成驚愕,想要出聲卻發現根本無法出言。
不過真對那些的注意,很快就被身體穿來的窒息所壓過,失去自由的人們眼中本來清晰的視線變得模糊,身體仿佛麻痹一樣失去知覺。
絕大部分人在半分鍾內就失去了知覺,像雕像一樣以各種詭異的姿勢立在了原地。
除了本人和迪賽爾在場的人,沒有人能理解發生了什麼。
【赫幕】呢。
格洛瑞的手套邊緣散發著隱隱的亮光,手掌上纏著掛飾的迪賽爾凝視向那看似無物的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