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狼狽啊,蘭斯洛特。”
亞爾維斯輕笑出聲,“被異端逼成這樣。”
騎士長尷尬的摸了摸鼻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從前更狼狽的時候也有,但是並不為人所知,現在讓他對著冕下傾訴,實在是太羞恥了。
還是被一個少女追成這樣。
但是當時的情景實在是有些奇怪,那位少女舉止怪異,語言不通,衣衫淩亂,臉上布滿灰痕,他都沒看清對方到底長什麼樣子。
有一種奇怪的,熟悉的感覺。
錯覺吧。
亞爾維斯倒是能理解,可能又是一個開局不利的玩家,說不定還忘記加載大陸通用語補丁包,所有才會這麼狼狽,她所持有的係統竟然沒有在最開始就告知一切,及時同步數據。
亞爾維斯鋪開一張羊皮紙,提筆寫下一封給聖裁所的書信。
他在得到那本書的時候已經就決定切入劇情,最近的劇情節點便是這個小鎮,雖然書中並沒有明確說明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以主角的光環來看,最後還是平靜結束了。
因為書中再沒有出現過它的敘述。
它的一切都塵封在了主角的記憶中。
卡德羅納還是太過偏僻,交通不便,信息傳遞的效率低得令人發指。亞爾維斯個人認為它並不簡單,即使在書中教會沒有對此事有任何行動和表態。教會掌控著所有的教堂,主管神父是需要述職的,一月一次向上遞交書信,偏遠地區可以適當放鬆條件。
但以教堂破損程度來看,這裏的神父已經死去很久了,也自然不會再提交述職報告,那麼他的上級呢?為什麼沒有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前來調查,並通知聖城呢?
這根本不合理。
教會以聖城為中心,交織成一個巨大的網絡,每個節點出事都會被發覺,而這裏卻能把事情隱瞞那麼多年。按照慣例,這裏的神父應該向臨近的城市遞交述職書信,亞爾維斯已經下令秘密調取卡德羅納多年來的各種書信報告,但因為時間原因,他不可能蹲在聖城等著這些文件搬過來。
劇情點趕不上。
他得到書的時間和劇情推算出來的時間僅有幾天可以讓他做準備,他也不可能把這麼多資料全看一遍。隻能讓聖裁所加班加點分析,遞交總結,給他把信寄過來。
算算時間也應該到了,但他至今沒收到。
他準備寫封信催一催。
聖裁所和暗薔都在卡德羅納外圍待命,回複會很快。
如果沒有回複……
那他就要做好失聯的準備了。
畢竟這裏已經失聯過一位玩家和一位暗薔成員,隨之而來調查的那位亞爾維斯也見過了,對方眼神清明,言語有序,不像是被幹擾了的樣子。
他說自己進入卡德羅納之後並未發現失聯者的蹤跡,彼此之間感應位置的魔力道具也毫無反應。他就在第二天撤了出來。
教皇冕下的撤退令也是在第二天下達的。
人,怎麼會毫無征兆的失聯呢?
如果這個暗薔成員沒有說謊,而事實又存在駁論,那麼必然有一方是“虛假”的。
亞爾維斯手中的羽毛筆蘸取了墨瓶裏特製的墨水,在羊皮紙上寫下幾行密文,他的字流暢優雅,轉筆時溫潤柔和,不帶任何鋒銳,與先代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造紙。
造筆。
他的筆尖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行觀察玩家是否有製造新物品的密令。
亞爾維斯有些苦惱。
如果他一早知道自己會穿書,那麼他一定早早的就把該背的全背了,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會,連個水泥紙張都造不出來,給廣大穿書者丟臉。
他也曾想過造紙,記憶中模糊的想著應該用樹皮一類。
理想很豐滿奈何現實太骨感。
幼時還能記得一些東西,但是那時候的自己也不過是個無權無勢被神父收養的孤兒——這也是亞爾維斯對主角西裏爾有奇怪好感的原因之一,他們幼時有著相似的經曆——等他當上聖子,上位教皇,執掌大陸最高權力之時,二十年已經過去了。
那點微末的知識也早就忘光了。
放過他吧。
他就一文科生。
讓他背唐詩宋詞研究文學還行,但是這是一個架空西幻世界,而且以魔法為主流,科技約等於無,曆史還是斷代的。他學的這點東西算是全還給教授了。
亞爾維斯卷好紙,他披上灰袍,起身準備送出去。
“大人,我來吧。”蘭斯洛特當了半天的擺設,他不敢打擾亞爾維斯寫信,隻能幹巴巴的站在一邊,他腦子裏還回蕩著那少女的瘋模樣。
而在回憶之中,那種熟悉感越發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