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宅院中,從裏頭彌漫出一絲絲刺鼻的藥材味。
路過宅院外的百姓們聞到這味,都捂住口鼻,急忙嫌棄地離開。
徐以詔也是被這刺鼻的味道熏醒的。
今早他回到宅院時,天將亮,他回到廂房睡下,直到午時都還未醒,最後,竟被這難聞的藥材味給熏醒了。
徐以詔洗漱完後,便前去正院,想看看師父又在搗鼓些什麼新鮮玩意兒。
正院中,隻見如逆正坐在一藥罐前,看著火候,拿著蒲扇輕輕煽動,專注無比。
一旁坐在廊上的竹筒和魏九渠,則捏緊了鼻子,五官都皺成了一團,躲如逆躲的遠遠的。
竹筒一暼,見徐以詔正要走近如逆,立馬起身製止:“徐以詔!別過去!”
“什麼…”
可惜,竹筒喊住徐以詔時,徐以詔已近距離聞到那藥材的味道了,沒想到這近距離一聞,他頓時開始幹嘔咳嗽起來。
此味臭氣熏天,人皆掩鼻。
“咳…咳…”徐以詔止不住的幹嘔咳嗽,他立馬捂住口鼻跑去竹筒身旁,緩了好一會才止住。
竹筒嘖嘖一聲:“叫你別過去嘛。”
徐以詔緩了緩,問他:“師父這是在熬製什麼?為何如此難聞?”
“鬼知道呢,說不定是毒藥。”
魏九渠聞言立馬反駁:“不會的!師父聖人之心,怎會熬製毒藥?”
竹筒嗤笑:“那等他熬完,你去嚐一口?”
“…額,還是算了。”
徐以詔見竹筒如此逗魏九渠,無奈地笑笑,又問他們二人:“師父在為誰熬藥?藥方可有?”
魏九渠搖頭:“並無藥方,那些藥材似乎十分稀有,我也未見過,不知師父從何處弄來的,也不知給何人煎藥。”
這就奇了。
他們三人都並無何疾,身子也並無不適,如逆究竟在給何人煎藥?
徐以詔猶豫一瞬,用衣袖捂緊了口鼻,朝如逆走去。
如逆坐在樹下,專心致誌地觀察火候,時不時揭開罐蓋看看,徐以詔走近他,他也並未發覺。
直到徐以詔彎下腰,映入他的眼簾,問他:“師父,你在熬製何湯藥?”
如逆被徐以詔嚇得一驚,用蒲扇輕拍他:“臭小子,走路為何沒聲?”
……
也太過全神貫注了些。
徐以詔坐下在如逆身旁的椅上,他略微鬆開捂住口鼻的衣袖,想仔細嗅嗅這藥材中都有何物,但隻一鬆開衣袖,他竟止不住的幹嘔。
“嘔…”
如逆無奈暼他一眼:“莫要聞了,此藥並非給你們三人的。”
徐以詔緩了緩,再次捂緊口鼻:“那師父是給何人的?這味道如此難聞,當真有人喝得進去?”
“臭小子,良藥苦口你不知?”
“可這並非是苦,而是臭…”
如逆沉默好一會,才道:“給太子的。他上次前來尋你,聽聞老頭子我醫術精湛,故而讓我給他開些緩解難以入睡的藥方。”
徐以詔一怔。
他從未聽過梁峙有夜裏難以入睡的毛病。饒是前世與梁峙同床共枕的好幾年,他都未曾見過梁峙有這般的毛病。
難不成,隻今世才有?
徐以詔又不免奇怪:“宮中有太醫,殿下又為何要讓師父給他開藥方?”
如逆像是愣了愣。
徐以詔察覺到如逆的不對勁,他微皺眉頭,質問道:“師父騙我?”
“臭小子!懷疑起師父,反了你了!”如逆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