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第22章(2 / 2)

許軍安靜地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

遠帆雙手攥著易拉罐,臉上的笑意收起幾分,“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所以就聽了。”

她喜歡獨來獨往,上學時朋友就不多,所以很少有接觸酒的機會,以至她幾乎忘了靳美雲的叮囑。

後來走上工作崗位,單位聚餐也好,業務應酬也好,有人勸她喝酒時,她總是能從對方臉上分辨出不那麼單純的意圖,她不想過於主觀地評價這些意圖的好壞,但總歸有些是讓她不那麼開心的。

所以她謊稱嚴重酒精過敏。

時間長了熟悉的人都知道她不喝酒,也因此,來西河鎮之前,她一次例都沒破過。

遠帆臉上露出些許迷茫的神情,原來靳美雲對她來說,也不是全然沒有影響,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她教她保護了自己。

突然感覺到臉頰上些微粗糙而溫熱的觸感,遠帆回神瞧去,是許軍正用曲起的手指蹭她的臉頰。

男人黑眸沉沉,低聲問她,“怎麼來西河反而破了例?”

遠帆也很疑惑,不單單是破了喝酒的例,過去她那麼謹慎而多思,怎麼來到這兒卻像變了一個人?

她陷入思考,答案卻並不明晰。

回首在北都的這些年,像蒙著一層朦朧的紗,沒有絕對的真實,也沒有完全的虛偽,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

而在西河,仿佛與北都的一切皆是割裂的,沒人認識她,沒人關注她,而她,也無需帶著目的和任務去關注任何人……

她就是她自己,隻是她自己。

見她不答,許軍將她手中攥著的易拉罐抽出放到一旁,沉聲說,“我的錯,不該讓你喝酒的,你媽說的對,別喝了。”

遠帆一時怔然,反應過來仍去拿那罐酒,嘴上煞有其事地說,“剛才都說了這玩意跟飲料沒區別。”

“……”

許軍扶額輕歎,“把你帶壞了。”

遠帆笑了笑,衝他揚起易拉罐說,“幹杯。”

許軍別開臉,也輕輕笑了。

兩人分食火鍋和幹拌麵,許軍喝了兩罐啤酒,遠帆喝了一罐雞尾酒。

然後……她徹底醉了。

是與喝紮啤那次完全不同的醉。

許軍表示很不能理解,一罐甜兮兮的飲料似的玩意,怎麼就能讓她醉成這副樣子?

遠帆揉他的臉,用了很大的力氣,以至好好一張臉被揉得變了形,許軍努力維持鎮定,竭盡耐心輕聲哄著,“喝點水去睡覺行不行?”

遠帆起先麵無表情,注意到他開合的嘴後就似乎被定住了目光,她伸出右手,突然用力捏在許軍嘴上。

許軍倒吸一口氣,接著臉一黑,粗著聲音凶她,“欠挨揍?”

遠帆歪頭看他,一雙淺淺的眸子像上好的琥珀,盈著火光和皎皎明月。

她極輕緩地眨了眨眼,接著用慢得讓人著急的速度輕聲咕噥,“你,別吵,我要,睡覺,了。”

許軍正要說老子怎麼吵你了,可還沒來得及張嘴,眼前的人便像一隻突然耗盡電池的仿真機器人一般,毫無預兆地仰頭朝後倒去。

許軍下意識探身,猛地抱住她,慣性使然,遠帆原本後仰的頭猝然往前傾倒,額頭重重磕在許軍鼻子上。

許軍悶哼一聲,頓覺鼻子又麻又脹,似有熱流從鼻腔緩緩流出。

遠帆卻恍若未覺,她微微張開的口中有荔枝味雞尾酒的氣味,呼吸淺而甜味幽。

許軍單手撐住她的額,穩穩地托住放在自己肩窩處,接著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下方,果然出血了。

許軍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托著遠帆的臀將她緩緩抱起,懷中的人似乎有些不舒服,微涼的鼻尖蹭在他脖頸間,發出似有似無的嗔怪。

沉睡至深,像身處另一個迥然陌生的世界。

遠帆聽到清脆的鳥鳴,比過去外公家養的畫眉叫得還要動聽,她迷迷糊糊地想,沒記得誰家養了鳥啊,而且還是一群,嘰嘰喳喳,可真熱鬧。

她又覺得身後似乎挨著一個大火爐,烤得人又熱又燥,遠帆身體往前竄了竄,這回涼快了些。

可沒一會兒,身後的大火爐又挨過來,繼續烤著她。

遠帆有些煩躁,抬腿向後踹了一腳。

迅雷之間,她的腿被緊緊夾住,與此同時,遠帆落入一個堅硬而炙熱的桎梏,細白的脖頸緊緊嵌入粗糙有力的虎口,頃刻便被抑住了呼吸。

她猛地掙紮幾下,指甲在脖頸間的虎口處抓撓,身後的呼吸陡然加重,接著毫無征兆地放開了她。

遠帆迅速跳轉起身,眼中驚魂未定,豁地對上許軍匿著狠戾陰沉的眸。

他立刻閉上眼,再度睜開時隻餘黑沉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