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帆要了一杯草莓酸酪,見許軍一臉茫然,便替他點了一杯椰果奶茶。
等奶茶的間隙,他們找了個地方並排坐下,遠帆斜倚在他身上,頭很自然地往他肩上靠。
“還看電影嗎?”許軍問。
遠帆想了想說,“看吧,”又說,“買完奶茶去。”
“行。”
她的手從他腋下穿過,隨意地繞在男人小臂處,極親密的姿勢。
一時無人出聲,直到店員提醒“兩位奶茶好了”,遠帆才抽回手起身往櫃台走去。
走出奶茶店,迎麵放置著幾台盲盒機,遠帆停下腳步,一邊喝乳酪一邊抬頭看。
許軍吸了一口奶茶,皺眉嫌棄地看向手中過於甜膩的東西。
遠帆回眸便看到他這副表情,不禁笑出了聲,“有那麼難喝嗎?”
許軍將口中奶茶艱難地咽下去,“太特麼甜了。”
遠帆忍著笑把自己手中的酸酪遞過去,吸管剛好觸在他唇間,“嚐嚐這個,沒那麼甜。”
原本想拒絕的,但看到她一副期待又欣喜的神態,便鬼使神差地張了嘴,試探著吸了一口,味道果然清淡得多。
遠帆索性和他交換,然後挎著他的手臂湊到盲盒機前,“我想抽個盲盒。”
他答得極痛快,“抽。”
遠帆站在盲盒機前上下左右地打量,然後根據提示在操作麵板上點擊幾下,接著拿出手機掃碼付款。
選好的盲盒隨即從貨道裏掉落。
她興奮極了,蹲下取出盲盒,起身在許軍眼前晃了晃,笑說,“猜猜我能抽到什麼?”
極生動的表情,讓他心裏發暖發脹。
他眸間帶了笑,連聲音都變得溫柔,“猜不到,打開看看吧。”
許軍也很好奇,倒不是好奇盲盒裏有什麼,隻是好奇她打開盲盒看到實物後的神情。
是興奮滿足的,還是惋惜失落的。
但確定的是,無論哪一種,於他而言,都是生動而真實的,最吸引他視線的樣子。
遠帆慢慢拆開盒子,兩人同時定睛看去。
一枚毛絨鑰匙扣倒扣在盒底,看上去尚算精巧。
她伸出手,將鑰匙扣拿出來,小毛絨隨即露出全貌。
是一隻嫩綠色的小青蛙——
臉頰紅撲撲挺可愛那種。
遠帆表情有些難看,隨手將鑰匙扣丟進盒子,連同盒子一起摁在許軍胸口,嫌棄地說,“送你了。”
許軍輕笑,“這不是挺可愛?”
“不喜歡。”回答很是幹脆。
許軍是真的好奇了,“蛤……青蛙得罪你了?”
遠帆極迅速吐出一個字,“是。”
許軍一愣,隨即“噗嗤”笑出聲,“說說它怎麼得罪你的,我也給評評理。”
遠帆定定地看著他,突然湊近一步低聲問,“你是不是在笑話我?”
“我哪敢?”許軍趕緊收起笑意,盡量擺出嚴肅的表情。
遠帆垂眸片刻,像是在思考,卻又像是在下決心。
半晌,她抬頭,平聲說,“我對……它有陰影。”
以至連提到“它”的名字都會產生渾身發麻的聯想。
黑沉的眸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些不解,以及因她隱約的脆弱而生出的安撫意味。
他聽到她清冷聲音裏的淡淡悵然和瑟縮。
“小時候我爸帶我去看翠鳥,河邊草叢裏濕漉漉的,走著走著,有隻……”她指了指盲盒裏的鑰匙扣,“鑽進涼鞋裏了。”
“感覺到那觸感,再低頭一看……我當時都快瘋了。”
不好的回憶讓她渾身汗毛豎立,不由抱緊手臂,與此同時,人卻落在堅硬而溫熱的懷中。
遠帆噤了聲,緊接著長長呼出一口氣,“所以那次在單車上,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是真的嚇著了。”
許軍當然知道她所說的“占便宜”是怎樣的情景。
他沉聲笑了笑,手安撫性地摁在她腦後,“我還挺想讓你占便宜的。”
“……”
良久,遠帆悶在他懷裏無聲笑了笑,垂在身側的右手猝不及防往上,在那裏不輕不重揉了一把。
許軍悶哼著將人抱緊,呼吸頃刻便亂了。
她抬起頭,一臉狡黠笑意,“滿足了嗎?”
許軍垂眸,眼中黑沉翻湧,濃厚的欲無處遁形,他覺得渴,喉間滑動著,吐出幾個沙啞的字眼,“手拿開。”
遠帆笑出聲,手卻在那裏停了一會兒才拿走。
許軍將人抱得極緊,遠帆輕易便感覺到不容忽視的觸感。
兩人一時半會沒法分開,隻能拖抱著挪到盲盒機旁的夾道間。
過了好一會兒,遠帆問,“還沒好?還得多久啊?”
許軍皺眉瞧她,“你還沒耐性了?這怪誰?”
遠帆輕舔唇角,笑看著他,“不是你說想讓我占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