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許軍仍然了無音訊。
撥他的電話也不再有慣常的回鈴音,取而代之是機械女聲的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她聯係不上他。
起初她猜想,他是不是弄丟了手機,暫時沒辦法聯係?
可隨著時間推移,這個猜想早已被推翻。
手機丟失,短時間內失聯無可厚非,可是一連幾天音信全無,讓她不能不多想。
遠帆還記得他發的最後一條微信,問她在幹嘛,彼時她因為工作而沒能及時回複。
萬沒想到短短一個小時時間差的結果,竟是之後她發出的所有信息和電話石沉大海,了無水痕。
她擔心許軍是遇到了什麼脫不開身的事情,或者是……不好的事情。
這個認知令她寢食難安,隻得一遍一遍打電話問撒亮,他有沒有回來。
然而得到的回答始終是:還沒有。
強烈的不安和擔憂充斥於心,但更多的是無力感。
遠帆恍然發現,除了撒亮和西河鎮,她與許軍之間竟然沒有任何其他交集。
她不得不直麵一個現實——
若許軍消失,她竟沒有一絲可以找到他的線索……
種種憂思導致了失眠,且越是深夜萬籟俱寂的時候,各種猜想和臆斷便格外發散地往思維的角角落落裏麵鑽。
這天,直至後半夜遠帆才淺淺睡著,她夢見寬而空的馬路,許軍獨自一人禹禹獨行,而前方漸漸被濃霧彌漫,迷蒙而看不到盡頭。
就在他即將走入迷霧那一刻,突然從側方衝進一個拿著匕首的人,手起刀落間,匕首的一端直直插入許軍右肩胛處,他直直撲倒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濃霧霎時被鮮血染紅,而她喉嚨被掐住一般,怎麼都喊不出來……
掙紮間,遠帆猛地睜開眼睛,終於從夢中抽離。
而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心跳過快地搏動著,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快而急。
她緩緩呼氣,以此來平複呼吸,思緒卻因噩夢而愈加清明。
遠帆想起許軍背後那道長長的刀疤,那顯然是被人從身後捅入,又在肌肉裏往斜上方劃開……
她猝然閉上眼,心被捏緊一般,鈍痛而驚悸。
即便精神幾欲被撕碎,日子還是得照常過下去,她不得不如常地上班、跑現場、趕稿……
隻能盡量快慰自己,許軍是一個強壯而機警的男人,即使遇到危險,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蔣奶奶又打電話催了幾次,遠帆不得不換了些現金,抽空親自跑一趟送過去。
正巧是中午,她立在門口正要敲門,卻聽到隔音效果一般的門內,傳來“撲通”一聲響。
遠帆一愣,下意識敲了敲門,裏麵卻沒再有任何動靜。
想到蔣奶奶是獨居,且已經年邁,而剛才那聲響又極像是摔倒的聲音,遠帆擔心蔣奶奶會出什麼事,便拿出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她緊走幾步,轉頭便看到蔣奶奶躺在客廳正中。
遠帆霎時驚詫不已,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120……
救護車來之前,遠帆找到蔣奶奶的手機,想從通訊錄裏聯係她的家人。
打開通訊錄,聯係人並不多,從上往下依次翻找,終於在g字打頭裏看到一個備注為“龜孫”的人。
她愣了愣,雖不是很確定,但仍試探著撥了這個號碼。
電話接通很快,對方幾分鄭重而急切地稱呼道,“姥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