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璃笙洗漱好，側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自己母親被葉母跟葉安安陷害的事情，一雙眼睛又紅腫起來。
方念哲走進臥室，看著她眼睛並沒有合上。
空洞的目光落在前方，若有所思。
他坐在床頭邊，遞過牛奶。
“璃笙，喝點牛奶有助於睡眠。”
方念哲說話很溫柔，像是在哄著小孩子一樣。
葉璃笙知道自己要休息，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她撐著身子喝完了一杯牛奶，淡淡的奶香在嘴裏流連，卻嚐不出一絲甜味。
“謝謝。”葉璃笙垂下眼眸，臥室裏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濃密的睫毛在眼簾下找出一層濃濃的陰影。
就像她心裏的仇恨弄得化不開那般。
“早點休息。”方念哲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簡單叮囑了一聲。
拿著空杯子走出臥室，方念哲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這杯牛奶是他為葉璃笙親自準備的。
知道她今晚情緒激動會睡不著，他心裏惻隱著。
思量過後，他在牛奶裏加了適量的安眠藥，讓她有一夜的安眠。
她母親的事情，方念哲打算等明天醒來再討論。
葉璃笙心裏的仇恨濃烈，卻抵不過身體的困意。
方念哲重新回到臥室的時候，葉璃笙已經睡著。
她平穩的呼吸聲在空氣中響起，像是安撫著他那般。
她睡著的臉孔卻不恬靜，眉頭緊皺著像是被噩夢困擾著。
這個夜晚，葉璃笙很難過，他也很難過。
他動作很輕，把臥室的燈全部關掉，摸黑躺在葉璃笙的身邊。
他有力的手臂環著葉璃笙的腰，胸膛貼著她的背部。
在兩顆心最靠近之間，方念哲尋找著安慰。
整個晚上他隻是不曾入眠，閉目養神間聽見葉璃笙的囈語，他的眉頭緊鎖。
葉璃笙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
一個晚上，她基本上沒有醒來，但是反反複複地做著夢。
夢裏的內容單調也重複，就像她之前所想的那般。
她生母出事故的情景反複在夢裏倒帶，夾帶著葉母和葉安安惡毒的言語和笑聲。
葉璃笙在夢裏驚呼著，一次次喊著不要，卻一次次眼睜睜地看著事故發生。
一個晚上，她精疲力盡。
想到生母慘死，而真凶葉母和葉安安還在逍遙法外活得痛快，葉璃笙眼眶一陣通紅。
“醒來了？”方念哲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帶著淡淡的疲憊。
葉璃笙轉過身，把他臉上的疲憊都看在眼裏。
他是守了自己一夜嗎？
方念哲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眉頭緊鎖。
他可以控製她的情緒用藥物讓她睡著，卻不可以控製她的夢。
心疼地把她摟在懷裏，方念哲沒說什麼。
“阿哲，我現在該怎麼辦？”隻要閉上眼睛，生母的臉就會出現在她眼前。
記憶中的那張臉不再溫柔，布滿著獻血質問著自己為什麼這十多年來不曾為自己報仇。
她的眼裏全是鮮血，一直蔓延到下巴，不斷念叨著報仇。
葉璃笙快被腦海裏的這個情景給逼瘋。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不過你現在要做的是照顧好自己。”
方念哲的聲音很溫柔，不斷安撫著她的不安。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為嶽母報仇。”
葉璃笙身體一震，心情複雜著。
他說的是我們，把她生母稱為嶽母
就是說，自己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葉璃笙沒有忘記他們隻是契約夫妻，方念哲沒有義務這麼幫著自己。
她心裏正複雜著，卻聽到方念哲說道：“起床吧，你要裝出什麼事情都沒有去上班，不然葉鬆會懷疑。”
“嗯，”葉璃笙乖巧地點頭。
坐在床邊，她好像忽然想到什麼，轉頭看著方念哲。
“怎麼了？”注意到她的目光，方念哲問道。
“我要把葉安安趕出葉氏。”葉璃笙低聲說著，語氣陰沉。
葉氏是她生母一手創立的，如果落在葉安安這個殺人凶手手裏，她的母親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既然不能把葉家母女親自送到監獄，那就讓她們生不如死。
他們越想想得到的東西，就越不讓她們得到。
讓她們也體會到，什麼叫做失去的滋味。
“好，要是需要幫忙你盡管開口。”方念哲心裏一鬆。
葉璃笙總算不是一味地沉浸在悲傷裏了。
區區一個葉氏罷了，方家還不放在眼裏。
知道她的性格，方念哲也沒打算插手什麼。
讓她自己親自報複葉家的人，因為他知道，葉璃笙撐不住的時候，會主動求助自己。
吃過早餐後，方念哲把葉璃笙送到葉氏。
她站在門口，今天的陽光依舊沒有出來，眯著眼睛看些眼前熟悉的大樓，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