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耿然跟溫思聊一起打了出租車。
路上耿然依舊是給她塞了個耳機,兩個人全程一句話沒說。
到了學校門口,耿然站在溫思聊身旁開口,“我送你回宿舍。”
“不打算解釋一下嗎?”溫思聊問。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現在都還驚魂未定,一路上完全顧不上暈車,全程都在想,為什麼耿然會突然這樣。
耿然手插進口袋裏慢悠悠的往前晃,“也沒多大事,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我想知道。”溫思聊幾乎是沒猶豫就說出了這句話。
她之前就見過這個男生,那個時候他也是這麼賤兮兮的。
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耿然也沒藏著掖著,就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跟溫思聊說了。
包括他怎麼跟王磊琦成為朋友,怎麼被他誣陷,自己被父親打。
也包括,他自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滑過冰。
溫思聊安安靜靜的聽著,兩個人走在夜路上,風吹來一陣陣寒意,兩個人卻都完全感覺不到似的。
燈光昏暗,雖然已經不早了,但校園裏麵依舊是人來來往往。
溫思聊想起他帶自己滑冰。
想起他當時被王磊琦侮辱的時候的麵不改色。
想起他剛才狠狠的揍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
心裏有一種不斷湧上來的情緒,是心疼。
也有後悔,後悔剛才自己攔著耿然。
聽完這些,溫思聊遲遲沒有開口,良久又問:“所以從那以後你就再也沒滑過冰,是嗎?”
耿然點頭,忽而又停住,看著溫思聊毫不在意的笑,“也不是,之後還跟你滑過一次。”
溫思聊也不是不能理解。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每次滑冰都能想起那個人,想起那件事。或許心裏還有愧疚,後悔自己不該跟他比賽。再加上,自己的父親都第一時間選擇不相信自己。
覺得自己是那種因為一次打賭的勝負就可以去推人的那種人。
“可是你之前完全都不在乎他說了什麼的,”溫思聊仰麵看著耿然,昏黃的燈光映在她的瞳孔裏,像是一簇小小的火苗,“今天怎麼那麼生氣?”
耿然想都沒想,聲音低沉,“因為他罵你。”
“他罵你,我不能袖手旁觀。”耿然伸手輕輕捏了捏溫思聊的臉,而後眼神一頓,像被蠱惑了一般,距離一寸一寸拉近。
因為他罵了你,所以不會再選擇無視他。
像他這種人,明明是自己心理陰暗,為什麼要拖別的人下水。
無辜的人。
自己在乎的人。
熟悉又渴望的氣息肆意的噴在自己周圍越來越近的地方,周圍像是突然沒人了一樣,安安靜靜的。
溫思聊伸手拉住耿然的衣服,攥的緊緊的,他剛才那句話像是循環播放一樣在自己的男孩子一遍又一遍響著。
距離越來越近,溫思聊大腦裏麵繃著的那根線越拉越緊、隨後啪的一聲,斷了。
“可耿然,那個人好像很想被你打。”溫思聊脫口而出。
耿然愣了一下,看著她。
溫思聊認真道:“是不是他心裏愧疚了,是不是……你一直忽視他讓他覺得你在憐憫同情他,所以才說狠話做這些激怒你,想要你去打他。”
“是不是他覺得,隻要你打他一頓,他就算還了你那筆誣陷的債了。”
耿然眉頭皺著看著溫思聊,表情有些古怪。
想起這些年來王磊琦對自己說的那些激怒自己的話,想起今晚他幾乎沒怎麼用力反抗,幾乎是被自己狠狠的揍了一頓。
想起他在自己耳邊吐出的那幾個字。
“還你了。”
耿然冷笑一聲,笑聲讓溫思聊下意識抓緊了他。
“這就還給我了?”耿然語氣裏帶著譏笑和諷刺,“我不是什麼大氣的人,隻知道要不是他,我現在可能還在滑冰。”
溫思聊心裏壓抑,莫名想要鼓勵他繼續去滑,可是終究說不出口。
“那,耿然你今晚,是原諒他了嗎?”溫思聊手指絞在一起,聲音低低的問。
耿然似乎是在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他唇緊緊抿著,咬肌緊繃,整個人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
溫思聊扯著他的手臂,也不知該說什麼。
風吹的溫思聊耳尖像是被細細的針紮著一般,綿密的疼痛感。
她把左手伸進衣服口袋裏,右手仍然抓著耿然。
耿然鼻尖有點紅,密長的睫毛蓋下來,更顯得眼睛輪廓深邃。
眼神隱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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