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剛掏出鑰匙,就被人拉住了。
走廊裏的燈時亮時滅,江染看不太清楚顧辭新的表情,隻能聽見他的聲音。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不舒服。
江染想起自己發啞的聲音,“嗯,有點感冒,不過我已經吃過藥了。”
他進了寢室,顧辭新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江染放下筆記本,“還有什麼事嗎?”
“有點渴,能給杯水嗎?”顧辭新對上江染的眼睛,解釋,“我沒有熱水壺,現燒明早會涼。”
交朋友這種事情,江染以前覺得很複雜,但放在今天,他忽然又覺得不過是一頓飯一杯水的事情。
他拿出熱水壺,“就要水嗎?要不要喝茶?我這裏有普洱,不會影響睡眠。”
話剛說完,他覺得自己問太多。對方隻是要杯熱水,他應該不用這麼遵守待客之道。
可還沒等他開始後悔,就聽見顧辭新的聲音在耳邊炸開,“要。”
“我這裏沒有新的杯子,紙杯可以嗎?”
他背對顧辭新站著,後頸上的皮膚清晰的暴露在視野之內。
“可以。”
紙杯是給吳非萊準備的,在買之前,他並沒有想過,這些紙杯還能給別人用上。
“你隨意坐,我去下洗手間。”
顧辭新拿著杯子坐到了江染的畫板前,上麵是一副還沒有上完色的畫,輪廓上看得出是簡單的風景圖。
寢室收拾很幹淨,和他這個人一樣,嚴謹,一絲不苟。
顧辭新捧著茶杯喝了兩口,視線落在書桌上。
書桌上有一本《透視的藝術》,裏麵夾了兩張票,顧辭新看了一眼,是他們市中心航空館的展覽票,副券還在,沒有看過,但日期卻是他們在酒吧的那一天。
顧辭新很輕的皺了下眉。
江染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寢室裏已經沒人了,顧辭新大概走的急,拿走了紙杯,卻忘記了自己的外套。
不知道對方用的什麼味道的沐浴露,江染覺得就連這件外套都帶著一點淡淡的香味,江染拿上他的衣服準備還回去,視線落在了書桌上。
他用來打草稿的紙上,寫了兩個字。
江染。
心髒忽然跳的有點快。
顧辭新洗漱完,已經快12點了,他沒有什麼困意,索性點開了編輯器,但心裏卻意外的靜不下來。
他在想剛剛的那個味道。
很清淡,就好像裹在層層霧氣裏的一株小植物。
alpha們嗅覺靈敏,因此他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那並不是沐浴露或者香水類的味道,而是屬於Omega特有的信息素的香味。
可是他也確定過,江染沒有腺體,沒有腺體就意味著他不會有Omega的味道。
顧辭新心裏有點亂,他說不出清楚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有點不甘,有點煩躁,有點想占有,又有點落寞。
深夜是個容易胡思亂想的時間,他自嘲的笑了下,準備去睡覺,就在這時,那抹香味忽然又再次席卷了。
隻是這一次,不再是淡淡淺薄的味道,而像是一簇含苞待放的花朵忽然到了花期。
迫不及待的爆發了。
顧辭新隻愣了兩秒,就衝到了對麵的門口,顧不上是淩晨,他用力的敲了敲門。
聲音不小,但沒人應。
隻隔著一扇門,他卻能清晰的聞到裏麵的味道,花香撩人,alpha的骨子的血液被撩撥的開始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