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一點,追求者的思想也成長了,那些紙條就被換成疊成心型的漂亮信紙,承載著充滿詩人愛意的句子,和禮物一起放在他的桌上。
可他的回答,還是抱歉。
大學的時候,書信就好像是舊日長河的紀念品,成為回憶裏的一顆星星,信紙和禮物變成了電子通信和計算機小程序的精心表白。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形式,他的回答都是拒絕。
很少有人找他閑聊過,這是第一次。
兩個人你來我往,台上的小蜜蜂忽然開口。
“沒人能答嗎?
窸窸窣窣的教室瞬間安靜了。
就連身後的兩隻小omega沒有了動靜。
但江染知道,這不過是周教授的慣用套路。
他的課打量理論,開小差的人很多,想讓大家醒神,最好辦法就是點人起來,省事又不用發火,隻要平靜的說一句這個題我點同學起來答一下,百分之九十的人一定會挺直背,專注起來。
江染停頓了幾秒,果然教授喊了他的名字。
周教授的問題一般就那麼幾個,他簡單的答了兩句,教授就滿意的讓他坐下,接著咳嗽兩聲,繼續講課。
紙條再一次扔過來,江染一手抓住了那根滿桌逃竄的小尾巴。
【答的很棒!江老師。】
旁邊還給他畫了個豎起的大拇指。
江染看著那張紙條,忽然有點想笑。
三節課結束後剛過11點,顧辭新收好東西,拿上兩人的課本站在樓梯口等著。
江染從洗手間出來時,手背上還沾著水,他看了兩眼,移開了視線。
他伸手接過課本,“謝謝。”
想著要請人吃飯,江染剛要開口說話,忽然被人從身後打斷。
“江染,你怎麼和他一起走?”
江染一回頭,看見了吳非萊。
吳非萊白著一張臉,表情說不出是氣憤還是別的。
江染沒說話,幾秒之後,轉過了身。
吳非萊的心瞬間就涼了,他從醫院回來就站在美術係門口等,結果就看見江染和顧辭新肩並肩的走了出來。
他男朋友和他最討厭的人,在以前,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分手那天江染說過,因為父母的原因,不會刪了他,但從此以後不會在回複他的任何消息,也不會接聽電話。
江染說到做到。
他在醫院疼的眼淚都掉下來,給他打了那麼多電話,換來的隻有一次又一次冰冷的女聲。
即使他站在這裏,吹了一上午冷風,江染卻看也沒有看一眼。
兩個人整理了衣服後就要走,背影在人多的樓梯口格外刺眼。
吳非萊本來是想和江染好好認錯的,可現在他看著嘈雜的人群,憤怒和不甘在心裏忽然在心裏燒了起來,他咬牙,拔高聲音,“你們兩個要去幹什麼?”
本來就不太安分的人群聲音陡然小了下來,就好像有人忽然按下了什麼按鈕,把所有人都停留在了原地。
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況麵前是學校裏最受矚目的三個人。
看著周圍人的樣子,吳非萊忍不住在心裏勾了下唇角。
於江染而言,他們這段感情是完蛋了。可流言蜚語裏,卻不一定。
他是惡劣,是黑暗,他就是不甘心,不服氣,破罐破算也好,卑鄙也罷,他不能就這麼放手。
他隻是犯了一個很小的錯,這個世界上那麼alpha,沒有哪個敢說自己這輩子隻擁有一個Omega的,江染要學會原諒。
就當他瘋了也可以。
他們分手的那天晚上,葉斐然和他說了一件事。
顧辭新喜歡beta。
當時他很不屑,很不在意,可現在,這句話卻如雷貫耳,像道驚雷劈了下來。
他絕不可能就這麼放手。
江染愣了下,腳步停了。
他雖然習慣了很多人的眼神,但這個時候,還是本能覺得厭煩,他站在樓梯上,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酒吧的場景。
當時許願發.情期,幾個alpha都站了起來,隻有吳非萊忙前忙後,拿抑製劑,噴阻隔劑,那個時候,那些人的眼神,也是現在這個樣子,帶著疑惑,好奇,看戲,與幸災樂禍。
平靜了兩秒鍾,他緩過神,看向吳非萊,“你有事嗎?”
江染的眼睛很大,睫毛從中段開始向上卷曲,但看過來的時候,眼底卻是一片空白。
“什麼?”
吳非萊本來很爽,但是忽然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心一下就慌亂起來,“我...就是問你,我昨天跟你打了很多電話,你都沒有接...
“你有事嗎?”江染很平靜的又問了一遍。
“江染。”顧不上旁人詫異的目光,吳非萊心裏的委屈湧了出來,“我在醫院待了兩個晚上,出了院我就立刻來你這了,我一直在等你。江染...你難道,就真的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