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不安的走來走去,圓潤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吳媽媽早晨就去了淩園,現在已是中午,按理說她早該得手,怎麼還不歸來?她急切道:“吳媽媽怎麼還不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相對於趙氏的焦急,則陽候倒是淡定的多。他呷了一口清茶,口帶譏諷:“吳氏手上沾了那麼多血,難道還弄不死一個生命垂危之人?”
當年趙氏借吳氏之手害死了他數個未成世的孩子他不是不知,隻是礙於趙氏娘家的勢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自不會擔憂吳氏的安危。
趙氏心裏有鬼,隻裝作沒聽到則陽候的譏諷。自言自語道:“我早早就將淩園的下人支了出去,如今他們也快回了,吳媽媽若是沒有得手,以後可就尋不到這樣的好機會了!”
則陽候皺皺眉,眉間形成一個明顯的“川”字紋。礙於麵子,他想悄無聲息殺了陸憫,但陸憫陰鷙狡詐,吳氏若是得不了手,他就隻能撕破臉皮派手下去絞殺。
這件事情若是被外人知曉,則陽候很有可能落個誅殺朝中重臣的罪名,但為了陸家的爵位不外落,他隻能鋌而走險,陸憫功力深不可測,若是等他病情好轉,就再也沒有機會動手了。
則陽候沉吟片刻,對趙氏道:“我派人到淩園探一探消息,吳氏若是失手,就另行他法。你先到寢房午睡去吧,總這麼熬著也不是辦法。”
趙氏有午睡的習慣,此時也確實乏了,她點點頭,向寢房走去。則陽候叫下手下吩咐一番,手下剛剛走出房門,就聽到一聲尖叫從寢房傳出。
他快步走到寢房,隻見趙氏臉色煞白,渾身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伸出手指,指向床榻。
則陽候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吳氏肥碩的身體,吳氏背部朝上趴在拔步床上,她的腦袋軟軟的扭在背後,嘴巴大張,露出森森白齒。
莫說趙氏,就是則陽候也被嚇了一大跳。他攙住趙氏大步向外走去。剛走到花廳,就見陸管家匆匆跑了進來,陸管家出了一身汗,急匆匆道:“侯爺您快去院子裏看看吧,出大事了。”
則陽候扶住額角,隻覺得太陽穴咚咚直跳。陸憫這個狗東西,果真不能惹,他與趙氏籌謀一番,本以為這次能將陸憫斬草除根,沒想到不僅沒討著好處,還惹了一身騷。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複又攙著趙氏向庭院走去,四四方方的庭院內,躺著三具屍體,分別是吳氏的夫君,還有她的一兒一女。他們皆背部朝上,腦袋扭在反扭在身後,與吳氏一模一樣。
看著地上的屍體,趙氏直接打起了擺子,血腥氣迎麵而來,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紅色,鮮血無孔不入,像是惡魔一樣纏繞著她,她再也支撐不住,雙眼一閉,暈倒在地。
則陽候扶住趙氏,仰天長嘯,怒罵道:“孽子、孽子呀!當初我怎麼就沒有掐死他?”
大夫背著藥箱進了淩園,林虞焦急道:“大夫,芫荽沒事吧?”
大夫托起芫荽的腦袋細細查看了一番,而後道:“她受了一些皮外傷,睡上半日就無礙了。”
林虞這才放下心,著人將芫荽抬回寢屋。她轉頭看向床榻上的米色花鳥纏枝瑞錦床單,囁嚅道:“二爺,咱們將床上的東西都換成新的罷!”一想到吳媽媽死前碰到過床上的東西,她心裏就覺得別扭。
陸憫點點頭,隨意道:“房裏的事你說了算。”隨後抬起小臂,向林虞使了個眼色。
林虞會意,走到圓床前,將陸憫攙起來,扶著他坐到玫瑰椅上。丫鬟抱著新被褥進來,利落地鋪好。林虞再次把陸憫扶到床上,攤開被子給他蓋上。
陸憫將手臂放在麵前聞了聞,一股汗臭味。他開口道:“我想沐浴。”
林虞睫毛一顫,陸憫沐浴時的景象浮現在眼前,她紅著臉耐心勸道:“您還生著病不能沐浴,會著涼的。”
陸憫輕輕“哦”了一聲。
林虞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
這時又聽陸憫道:“不沐浴也成,你給我擦拭一下即可!”
林虞放鬆的身體又緊繃起來,她垂下眉眼,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無可奈何道:“我去叫熱水。”小廝很快就把熱水端到屋內,林虞將手巾泡到銅盆,脫掉鞋子爬到床上給陸憫脫衣裳。
陸憫似乎很喜歡讓林虞侍候,早早就坐起來,伸著手臂等著林虞給他寬衣解帶。
林虞熟練地解開陸憫的上衣衣帶,將他的外衫脫了下來。看著陸憫的中衣,林虞為難的怔在原地。
陸憫乜她一眼,懶懶道:“你去擰手巾罷!”
林虞如釋重負,輕快地“哦”了一聲,彎腰將手巾從銅盆裏撈出來,用力擰幹,而後回轉身。
她不由張大嘴巴,陸憫他怎麼自己將褻褲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