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沒理會吳澤,她徑直走到林衫麵前,伸手拉住她安慰:“姐姐,有我呐,你不要害怕!”她和林衫雖非一母同胞,但林府統共就兩位小姐,她們上下隻差一歲,一起玩鬧著長大,感情慎篤。
林衫緊緊握住林虞的手,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依靠,腰杆也挺得直了一些。她這個妹妹從小就極有主意,妹妹膽子大,人又聰明,有妹妹在,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林遠仲出獄以後,被褫奪官職,林家不複從前,原本跟林衫定親的穀家迫不及待上門退了親,林衫性子懦弱,生怕出門被人恥笑,窩在房裏哭了好幾日。今日好容易鼓足勇氣到街市上買東西,沒想到竟遇到了一群官宦世家的流氓痞子。
林衫最重規矩,斷不會一個人出門,林虞看著她問道:“靈芝呢?”靈芝是林衫的貼身丫鬟,平時跟林衫形影不離。
林衫紅著眼指了指停在一側的華蓋馬車,帶著哭腔道:“這幾個登徒子出言侮辱我,靈芝上前阻擋,他們嫌靈芝礙事,直接綁了扔到馬車上了。”
吳澤慢慢回過味來,聽著林衫、林虞二人姐姐長妹妹短的,再瞧瞧她們相似的五官,他基本可以肯定麵前這個個頭小小、貌美如花的女子就是林家的嫡女林虞。他嗤笑一聲,原以為來了個惹不起的大人物,原來隻是個給人陪葬的泥菩薩。
吳澤色眯眯笑了起來。好呀好呀,今日運氣著實不錯。他也可以學一學南後主,坐擁齊人之福了。麵前這兩個姐妹,一個高挑溫順,一個嬌小玲瓏,若是一同侍候他,那滋味,嘖嘖,定會妙不可言。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同伴,開口道:“別愣著了,趕緊幫我把這兩個小娘子綁到馬車上,今日我定要享一享齊人之福。”
紅衣男子猶豫了一下,指著林虞問道:“你是說這女子是陸憫的妻子林虞?”
吳澤點點頭,催促道:“別愣著了,快點幫忙。”
紅衣男子搖搖頭,驚恐道:“她可是陸憫的妻子,你不要命拉!”
吳澤嗤笑一聲,提高聲音道:“林虞就是給陸憫陪葬的玩意兒,又不是正兒八經娶到候府的,有什麼可忌憚的?再說了陸憫現在身中劇毒,半條腿都進了閻王殿,哪裏又有精力護著他的便宜媳婦。”
說完眸中閃過一道邪1淫的光芒,他淫1笑著看向林虞,不懷好意道:“陸憫那身子板,恐怕都沒力氣給你□□吧,你別急,陸憫沒能力疼你,哥哥來疼,總歸得讓你嚐到為人妻子的樂趣。”
說完就伸出手去摸林虞的俏臉,林虞抿緊嘴唇,從發間抽出一根發簪,衝著吳澤的手心就刺了過去,吳澤吃疼,倏地收回手。這時周邊圍觀的人,又是一陣大笑。
吳澤覺得自己失了麵子,怒不可遏,他衝著身邊的兩個華服男子道:“你們還不快幫我按住這個小辣椒。”
紅衣男子和青衣男子對視一眼,默默退到人群後麵不做聲了。他們可不像吳澤這樣色膽包天,精蟲一上腦就不管不顧。陸憫是什麼人,他是監察院掌院,陰鷙毒辣,權勢滔天,莫說現在還活著,哪怕死了,他們也不敢動陸憫的人。
吳澤見自己的好兄弟退到人群後麵,更加氣急敗壞,走上前就去奪林虞的簪子,林虞心裏害怕,麵上卻不顯,她咬緊牙關,衝著吳澤的手掌心又刺了一下,吳澤挨了疼,卻沒有退縮,緊緊攥住簪子,從林虞手中奪了出來。
簪尾的玉蘭雕花從林虞手心劃過,劃出一道紅痕。林虞吃疼,卻沒有做聲。她定定看著吳澤沉聲道:“我不僅是林家嫡女,還是則陽候府的女眷,你可考慮清楚了,褻瀆官眷的罪名你能不能擔得起。”
吳澤頓了頓,想到則陽候府的權勢不由猶豫起來,但一看到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又覺得不能丟了麵子。
他提高聲音,虛張聲勢道:“則陽候府就是個空架子,至於陸憫,他雖然有些權勢,現在卻不中用了,小爺才不怕他們,從記事起我就不知道怕字是怎麼寫的。”說完就伸出手去,想要調戲林虞。
一把小小的匕首帶著疾風而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吳澤的手刺了個對穿,鮮血從他的手掌噴出來,他疼的齜牙咧嘴,連聲音都呼不出來了。
這時,身穿紅色紗衣的陸憫穿過人群緩緩來到吳澤麵前,他眉尾上挑,勾起一片魅色,明明是笑著的卻讓人覺得猶如人間修羅。
陸憫垂眸看著吳澤,笑嘻嘻道:“我現在確實不大中用,不過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吳澤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鮮血順著他的手掌流在地上,他也顧不上擦,隻哆哆嗦嗦道:“大人饒命,饒命啊!”他以為陸憫臥病在床,絕不會為林虞出頭,沒想到他竟親自過來給林虞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