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如解意,幾度寒梅,紅豔奪目,一點驚顫,素白落雪一點紅。
慶曆二年冬,臨城下了大雪,泰臨山染上了素白,一向的巍峨更多了一份神聖的冷寂。
“唉姬長傾,今年的雪下的好大呀,不會鬧雪災吧!”戚期皺著臉搓了搓手,將陷在雪裏的腿腳拔起。
“說了多少遍,叫哥。”姬長傾一把拉起矮了他半個頭,裹得像個球的戚期頗為嫌棄的道:“不至於,畢竟是第一場雪,大點也正常,瑞雪兆豐年嘛。”
“再者,臨安寨地勢好,就是鬧雪災也鬧到寨子,再不濟不還有我爹,你在那瞎擔心,還不如多集中一點,兔子要跑了。”姬長傾蹲下堵住兔子洞。
一年過去姬長傾的身量也長了不少,十五歲的少年,縮了縮蹲著,一個不慎便栽進了雪裏。
“小七快,兔子跑了!”
“來了,來了”戚期忙朝姬長傾指的方向撲了過去。
可是他忘了,他被裹成球的身體,結果一滾,連著雪便滾下了山坡,一瞬間樹枝亂顫,沉甸甸的雪落在戚期頭上,凍的戚期一個機靈。
姬長傾連忙起身跑了過去扶起戚期:“小七,沒事吧!”
“沒事,沒事”戚期咧著嘴,敞開手道:“長傾哥看,兔子。”
姬長傾一看,好小子,竟然摔到了兔子窩,也虧得雪厚,隻是困住了兔子,沒壓壞。
姬長傾好笑道:“人都滾下坡了,還記的兔子,趕緊起來。”
戚期笑了笑甩了甩頭上的雪,掙紮著起身,忽然戚期眼睛一亮:“唉,長傾哥,你看兔子窩裏有東西。”
“什麼,我看看。”姬長傾跟著蹲下,扒開兔子窩,將捆好的兔子一家綁在樹上。
戚期微微猶豫:“這是石頭?”
姬長傾嘴角一撇:“你見過發光的石頭?還是這種顏色,五彩斑斕的黑?”
“唉,哥你別說,斑斕的還挺好看。”戚期拿起石頭往太陽光下一照,瞬間更加絢爛。
當然,如果它不是黑色的話。
姬長傾嘴角抽了抽:“你這什麼審美,哪裏好看哎呦。”
姬長傾忽然用手捂住頭:“戚期,你砸我我做甚。”
戚期茫然的看著空出的手和落在姬長傾身旁的石頭道:“不,不是我砸的,它剛自己飛過去的。”
“怎麼可能就一個破石頭。”
“!!!艸”
正說著,姬長傾就眼睜睜的看著它口中的破石頭朝他飛過來,碰的一聲砸到他頭上。
姬長捂住頭,飛快的躲著大喊道:“它為什麼光砸我!”
戚期猶豫的回道:“可能是因為你剛才說了它壞話?”
姬長傾躲著:“我又沒說錯,本來就一個黑的怪裏怪氣。”
然後,石頭砸的更起勁了。
已經,被抽空砸了很多下的姬長傾和被誤傷的戚期:“……”
戚期揉了揉被砸紅的手:“哥要不你還是別說話了。”
他不想被砸了!
姬長傾找著機會一把抓住石頭,看著石頭有掙脫的趨向,他咬了咬牙:“嘿,本少主還治不了你了,小七,你去拿兔子籠來。”
戚期一愣:“那兔子怎麼辦。”
姬長傾抽痛的臉猙獰道:“先別管兔子了,綁著又跑不了,先把這東西關起來,別讓它亂飛。”
戚期取來籠子,姬長傾連忙將石頭放進去,關住。
看著石頭飛不出來,兩人皆鬆了一口氣。
姬長傾摸了摸刺痛的臉:“嘶,這鬼東西還挺有勁。”
戚期看著恨不得衝出來砸死姬長傾的黑石,心怯怯的道:“這不是哥你先動口的不是。”
“嘿你小子,站那邊。”姬長傾揉了把戚期的頭,別說還挺軟。
戚期沒好氣的打掉姬長傾的手:“我占理,這東西怎麼辦,要帶回去?”
姬長傾興奮道:“當然要帶回去,會動的石頭誒,天六道長回玄機門要一個月多才能返回,先帶回去清瞳仙師瞧瞧。”
戚期看著興奮的姬長傾沒忍住潑了一口冷水道:“哥你是不是忘了,今日的早學你沒去,仙師一向嚴格你”
姬長傾的笑容逐漸消失:“你說我把這東西帶回去,仙師能不罰我嗎?”
“你自己看著辦。”戚期憐憫的對著姬長傾示意了一眼。
姬長傾:“……”
姬長傾哀莫大於心死的道:“那回吧。”
戚期:“兔子呢!”
姬長傾:“……掛在籠子後麵算了。”
戚期:“哦,好吧!”
就這樣姬長傾拉著戚期背後背著兔子籠,籠上綴著一串兔子,慢步的向著寨子裏返回。
兩人回到寨子中,羥伕打眼一瞧見兩人渾身濕透的模樣,忙跑過來:“哎呦,我的個小少主誒,咋搞成這樣,趕緊去把衣服換了小心著涼。”
姬長傾笑了笑:“知道了,羥伕姐,看我們打來的兔子。”
羥伕沒好氣的接過來:“是是是,你厲害,正好,今個午膳讓廚子燒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