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翎心理建設了很久才鼓足勇氣:“我問你要個聯係方式行嗎?”
“你說什麼?”鬱瑤摘下耳機:“我剛戴著耳機,沒太聽清。”
“沒沒什麼。”忽然像個泄氣的皮球,他沒勇氣再問一遍剛才的話了,生硬又尷尬地轉了話題:“我想問你是不是東臨大學的,總覺得你有些眼熟,我也在下一站下車。”
這話倒是真的,他看她確實眼熟。
像很久之前就見過。
鬱瑤點頭說是,可能看出他是在笨拙地搭訕,並不打算和他聊太多。
鬱瑤當然看出來了,如果有麵鏡子給他照照,保準他也能一眼看出,簡直不要太明顯,從耳根蔓延到臉頰緋紅的不像話,像煮熟了的螃蟹,和脖子處完全不是一個顏色。
他還在拚命想著還能聊些什麼話題不會讓鬱瑤感到唐突冒犯又很自然,車就到站了,鬱瑤先他一步下車,很巧的是他們順路一起又走了一截,但他一直走在她身後,沒有上前的勇氣。
進了一個高檔小區,鬱瑤拐了進去,他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有些懊惱,雖然都在東臨大學,但學校很大,人也多,不知道還會不會有見麵的機會。
他沒想到的是,下一次見麵很快就到來,是在校門口。
他從一個學長那借了個單反,想出來隨便拍點東西,他舉著單反調光和焦距,馬路對麵的鬱瑤猝不及防闖進了他的鏡頭。
她好像在等什麼人,站在樹蔭下,時不時低頭回個消息,又向兩邊望一望。
她化了淡妝,依舊亮眼奪目,穿了身淡紫色碎花長裙,他看到路過有好幾個男生都在偷偷看她。
調好參數,找好角度,孟清翎迅速按下快門鍵,把這副風景拍了下來。
鬱瑤視力挺好,正好等席應南又無聊,最主要的是孟清翎站在她正對麵,舉著單反實在有些顯眼,很難不注意到。
她歪著腦袋看他,給了他個疑問的眼神。
孟清翎笑了一聲,正好想借著這次機會拉近距離,一輛價值不菲的跑車停在馬路對麵,阻隔了他的視線。
席應南拿著一束玫瑰花從車上下來,走向鬱瑤,他手裏豔麗的紅色玫瑰像他這個人一樣張揚熱烈。
孟清翎收回了邁出一步的腳,看著倆人牽手一起上車離去的背影,放在單反上的手猛地收緊,眼裏一寸寸的冷下來。
為什麼總是他們席家人。
這麼一來,他知道為什麼鬱瑤眼熟了。
席應南桌上放了她的照片,有一回替他從桌上拿東西時,他看到了那張照片,照片裏的鬱瑤笑容極致燦爛,他有些恍惚,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笑得這樣明媚耀目,他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孟霜雪生前最後一句話是和他道歉,她流著淚握著他的手說是自己這些年虧待了他,讓他不要怪罪她,希望他能忘掉過去好好活下去,他值得更好的人生。
可在說完這些話的當天,她從十三樓一躍而下。
母親死後,葬禮那天,兩位自稱是他外公外婆的人說要接他回家,孟清翎從來沒見過他們,沒什麼感情,自然不肯和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