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第 34 章(2 / 3)

這看法倒是和致和帝一致,致和帝道:“李宜山到底心急了些,可惜了張修此次名譽難以挽回。蘇卿覺得此事是李宜山一手推動,還是另有指使?”

這問題就難以回答了。蘇丞相遲疑片刻,道:“回皇上,此事臣不敢斷言,但是臣以為此事發生後,另有人落井下石。”

致和帝又問:“和忠順王是否有關?”

一國國君和一國丞相,誰也不傻啊。前幾日就有人鋪墊,今日朝會上抓著張修不放,接著將矛頭指向了江南官場。而這時候,有人提出讓忠順王作為南下巡按的總攬,一切都太巧了。

但是要說忠順王有什麼狼子野心,致和帝登基這幾十年他都極本分,專愛養些戲子優伶,還和武官走得不近。沒有兵權支持,他能做什麼呢?

蘇丞相沉吟半晌:“皇上,臣想不到忠順王的動機。”

致和帝將手指在龍案上彈了彈:“蘇卿且留意著此事,朕總覺得此事頗不尋常。”

蘇丞相應是告退。

硫親王府內,司徒硫和江懷壽分賓主而坐。司徒硫已經得了散朝之後,致和帝單獨和蘇丞相商議事情的消息。

本來麼,一國國君和國相有事相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司徒硫和江懷壽卻皆覺得此事不尋常。

江懷壽道:“王爺,我們需要蟄伏一段日子了。”

司徒硫點了點頭,歎道:“可惜了,皇叔到底沒有南下成。否則甄家和賈家是老親,總能查到些寧榮二府和甄家勾結的證據,再將林如海折在裏頭,便不枉大哥起這場兵了。”

江懷壽道:“隻要我們沉得住氣,總能等到機會的。王爺,崔師弟的傷已經養好了,隨時可為王爺效力。”

司徒硫點了點頭:“你先帶他熟悉熟悉王府的情況,本王日後還要仰仗兩位先生。”

原來,江懷壽和崔西竟是師出同門。二人學了一肚子韜略之後,便分投了司徒岩和司徒硫,平日各為其主,但是卻約好了不管將來誰搏得從龍之功,皆拉拔對方一把。

這原是亂世搏功名常用之法。東漢之後,三分天下,諸葛家族兄弟三人甚至分投魏蜀吳三國。江懷壽和崔西不過是效仿古人。

平日二人也是盡心輔佐自己的主公,但是司徒岩被賈赦逼得陰謀敗露,崔西思索再三之後,便和江懷壽聯係,師兄弟二人商議一番,定下一樁計策。

因崔西投到司徒岩門下多年,尤其當年卸寧榮二府兵權一事辦得深得司徒岩之心,司徒岩對崔西極為信任。有此前提,崔西遊說司徒岩起兵極為順利,誰知司徒岩卻是中了崔西的計,燃燒自己最後的一絲利用價值,成為司徒硫投石問路那塊石頭。

而崔西則是用勸說司徒岩起兵作為投誠司徒硫的投名狀。

那日司徒岩得知王子騰被控製,心煩意亂,進宮找甄貴妃商議,司徒硫已經從崔西處得知司徒岩對起兵之事猶豫不決,才專門派探子去觀察司徒岩的神色。

司徒岩入宮時魂不守舍,出宮後神色堅定,司徒硫便知大哥中計了。一麵安排侯孝廉準備救駕,以爭取京營節度使一職;後手便是借著甄家和賈家的關係,由甄家入手打擊寧榮二府。

這原是一條連環毒計,隻要成功了其中一項,司徒硫便受益匪淺。

可惜致和帝也判斷出司徒岩生了反骨,並將龍禁尉交給了賈赦指揮。寧榮二府再次立下救駕之功。由甄家牽連賈家這條路的威力便減弱不少。

而且在三司會審司徒岩一案中,賈赦挖出來的證人太多,讓司徒岩辯無可辯。就賈赦這刨根問底的能力,也讓司徒硫及其謀士生出忌憚。如果司徒硫繼續留著陳禦史,遲早被賈赦挖出來。那時候司徒硫便起了先滅陳禦史之口的心思。

借陳禦史之死打擊張修,借張修劍指林如海,皆是硫親王府的一貫手法。其實跟榨取司徒岩的最後利用價值是一個思路。這些連環毒計原本都設計縝密,走一看十。誰知榮國府那個紈絝突然之間仿佛賈代善重生一般,接連破壞了司徒硫好幾個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

江懷壽應是,又道:“還有一則消息,今日本來陳家人已經堵了張修家的門戶,甚至張修上朝都出不來門。是賈赦又是報官又是動手的替張修解圍,張修才趕去上朝。賈赦和陳家人現在將官司打到了順天府。”

司徒硫目中露出一絲狠厲:“本王正愁尋不到公布陳禦史遺書的好時機,既然賈赦來幫忙,本王也不客氣了。這次若是能拉下張修,也不算白忙活!”

至於賈赦和陳禦史之妻,現在確實是在順天府打官司。

賈赦這次將混不吝發揮到了極致。既然陳家人堅稱是張修逼死了陳禦史,賈赦便強烈要求驗屍。

古人講究死者為大,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許動屍體的。陳禦史都死了,卻要開腸破肚,陳家如何應允。雙方在此事上便開始爭執不休。

賈赦怒道:“豈有此理!陳禦史一沒死在張家,二又不讓驗屍,連死因都不清楚,你們就口口聲聲汙蔑我嶽父大人。口口聲聲讀書人家,竟是好不講理!”

說著,賈赦往陳禦史之妻臉上一指:“我還說是你謀殺親夫,事後不好善後,才汙蔑我嶽父呢。朝堂之上,每天都有人爭執不休,有爭論便有輸贏。怎麼別人沒死,就陳禦史死了?陳禦史定是死於你陳家人之手,你們為逃過律法製裁,故意汙蔑人。空口白話,誰不會說?”

陳禦史之妻原本也是書香門第出身,斯斯文文一個女子,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和人對簿公堂已經是無奈之舉,哪裏見過如此陣仗,如此不要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