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門又一次被人拉開了,一縷縷的晨光撒射進來,已經在黑暗環境中呆久了的我被陽光刺痛了眼睛。低頭看著自己白皙的腿,上麵一些傷口已經愈合,血已經幹涸了。
在這輛車上一共裝著三個女孩,我們重新被人五花大綁一通又丟進一個農用三馬子車上。
不難看出,這裏一定是很貧瘠的山區,放眼望去,是環繞的群山。在這片顛簸的山路上走了大約兩個小時,不遠處有幾輛馬車在那等候,馬車上下來的人就像是選牲口一樣挑選著我們,我心裏不斷暗想:這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啊?
我被一個看上去年過五十的婦女帶到她們的馬車上,也沒有把我嘴巴的東西取下來繼續趕路。
這裏的山區更是荒涼,就連莊家都旱得簡直要枯萎死了。走了一段長長的山路天也漸漸黑下來了,前麵有幾乎人家看樣子是個小村莊。村莊樹木茂盛,愈多孩子都光著身子打鬧。幾個村裏的人開始同車上那位老婦女打招呼,還不斷打量著我。
夾雜了很多方言口音,使我沒咋聽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可是能肯定那個婦女不滿意我,嫌我身體嬌小,細皮嫩肉的幹不得農活。看來我是被她們買去做媳婦的。以前在新聞中常常看到,一些貧困的山區人,沒有多少道德和法律觀念,由於貧窮娶不到媳婦,幹脆花錢買一個被拐的女孩。起初先關起來,等生下孩子那女孩也便再此紮了根。看來這樣的命運要發生我的身上。
我的心已經開始平和下來,說白了這裏的人本質根本不壞,隻是沒有多少法律觀念而身處地區貧困,越是這裏的人心地越是善良,隻是因為娶不到老婆才做起這樣的勾當。但願我遇見的人有些素質修養的人家,憑著我這顆三寸不爛之舌絕對把他們說的驚恐萬分,說不定還會因為害怕法律製裁而放掉我。
車子在一戶農家門前停下來了,我仔細打量著這裏,是在一塊山石上勉強搭建的簡陋房子,大多都是用泥土堆積而成的,我都擔心下雨時候會不會趴下。整個院子空落落的,沒有院牆。有的隻是一些籬笆圈子,裏麵是一些雞雞鴨鴨的家畜。這裏的生活水準恐怕在全國也應該是最差的了。
我被幾個人持著下了馬車,我沒有掙紮因為這樣做根本不會有什麼效果,即使自己跑開了也找不到出山的道路。退一步講,即使我認識路,想走出這座大山恐怕也要三天。我不知道自己現在表現出來的是鎮定還是驚恐中無力的自我安慰。
老女人和幾個一直在屋旁邊等待的婦女一起把我架到房子裏。看這間房子的布局應該和解放初期農民的住宅差不多,剛一進門我就被陰暗潮濕還裹著一些複雜氣味的空氣弄的差點窒息。地板是土地,邊上有被熏的漆黑的鍋灶。
我被人架進西邊的屋子,屋裏有一個大大的火炕,兩個破舊的木箱子,到處都是雜物。我渾身捆著繩子倒在炕上。
現在的時間大概是晚上八點左右,屋外基本上已經沒有陽光。我坐起身子看著眼前那些破舊但擦拭的還算幹淨的玻璃,窗子都是用厚厚的紙一層一層的糊上的。這個時候門被人鎖上了,看來就是想逃都逃不開的。
我坐在炕上倚靠著牆,心裏戰戰兢兢的,身體被人捆綁的動彈不了。已經奔波了一天一夜了,身體疲倦到了極點。我無聲的掉著眼淚,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寧璨,想起安琪。不知他們現在知不知道我的處境,會不會焦急的到處尋找。
我靠在牆上睡著了,在夢境裏我發現一個帶著白色麵具的人,孤獨的身影在他身上顯得蒼白無力。我拿下他的麵具,那一刻我被眼前的的麵孔嚇的瞪大雙眼,一個惡魔在我麵前突然出現,我拚命的跑,拚命的跑。
我睜開眼睛時,眼角還是不斷有淚水劃過臉頰,我知道這個夢的主角是周郎。我不知道為何他那張寫滿猶豫的臉為什麼突然就成為一個惡魔。屋外已經有些人開始張羅著事情,搭起火灶開始煮著東西。晨光透過不遠處的樹林,在院子裏灑下斑駁的光點。
過了一會屋子門鎖被人打開,走進幾個中年婦女,那一張張臉上刻滿滄桑。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開始解開繩子脫我衣服。
我無力的發出嗚嗚的聲響,不一會的功夫一身大紅袍子裹在我的身上,手腳依舊被人捆著。
我明白,這件衣服就是我的嫁衣。衣服有些破舊而且肮髒,和我幻象中的潔白婚紗成了鮮明的對比。
幾個人給我裹好衣服後離開了,我癡癡呆呆的坐在炕上。回憶起我曾經跟安琪一起的日子。
安琪以前常常對我說,以後迎娶我的時候會給我穿上最耀眼的婚紗,襯托我的美麗使之成為世界上最亮麗的風景。可安琪你現在在哪裏?我好怕,我真的好怕。當他和林菲菲溫潤**之時,又怎麼能夠想到我現在的遭遇?
還記得以前我和安琪吵架,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隨意的繡著東西。他問我在幹嗎?我輕聲回答說在繡東西。他有些帶著哄我的味道說我家公主繡出的東西絕對是驚豔一切的作品。我偷偷笑了笑假裝憤恨的說,針線及第錦袍成,恨針怨線附我身。
房門的鎖又一次被人打開了,走進一個婦女和幾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那個婦女說:“小二,小三,把她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