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去外衣罩在寧璨的頭上,酒吧老板也吩咐幾個人同我一起把寧璨和安琪送到醫院。一路上寧璨一句話都沒說,她鎮定的讓我渾身顫抖。
到了醫院大夫把寧璨送去急診,安琪接到我的電話也感到醫院。在病房外我流著眼淚向天祈禱,千萬不能讓寧璨失明,千萬不要。
陳奇把我擁進懷裏說:“喬曉你別怕,這裏是北京最好的醫院,相信大夫絕對能把寧璨治好,別怕,我有的是錢,絕對不會讓寧璨瞎的!”
聽完他的話,我特感激,靠在他肩膀上大哭不已。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們兩個是怎麼受傷的?”
我簡單的把聽到看到的說給陳奇聽。
“可是我看見寧璨的眼球都破了啊,有一隻都流出來了!”我此事哭的全身都酸痛。
陳奇大驚道:“什麼?都破了?這麼嚴重?”
“恩!嗚嗚嗚嗚……”
在病房外呆了半個小時,大夫走了出來。
我急切的跑上前去問:“大夫,裏麵的人怎麼樣啊?”
大夫鐵著臉說:“她的家長來了嗎?”
“沒有啊,我不敢告訴她的家長啊,她到底怎麼樣了?”
大夫簡單的打量了一下我說:“你現在通知她的家屬,病人情況不妙。”
陳奇上前道:“我是病人的哥哥,而且我跟你們醫院的副院長有深交,暫時我們不想通知她的父母。她已經成年了,沒必要非得找監護人啊,什麼事宜我可以來代替!”
大夫深吸口氣說:“那孩子年歲不大,挺可惜的,我們的意思是先更換假眼球吧!”
我聽完大夫的話,就好像是給寧璨宣判了死刑。
我哭嚷道:“大夫,別換假眼球啊,換了她以後還怎麼看東西啊?她才二十幾歲可不能這樣下去啊,您在想想辦法啊!”
“病人的傷勢太嚴重了,瞳孔已經完全損壞,組織液大量外出,想複明的希望根本就沒有了!你們現在要給我簽字,到底換不換假眼球。”
我急了,對著大夫說:“不換,不換。大夫您看這樣成嗎?把我的眼球給她一個,行嗎行嗎?”
“更換真人眼球在理論上是可以的,但國內技術欠缺,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找不到更換源,一般人的眼球排異反映相當大,更本不可能成功。匹配的眼球估計萬中都無一,比白血病的骨髓都難找。即使找到了,誰願意更換呢?還是請你們打消換真眼球的打算。根本做不到,不是換個晶體那麼簡單,是整個瞳孔。”
我的心徹底涼了。
大夫又對安琪說:“病人腔內的血已經止住了,如果有簽字我們就將她腔內眼球取出,更換假眼。但我跟你擺明情況,如果現在能找到匹配的好眼球,立即更換的話,患者有可能複明,如果換成假的過一段時間局部神經壞死到時候就算是有匹配眼球的換不上了。但是合適眼球在整個世界上尋找的話也幾乎為零。到底換不換假眼,你們考慮下。”
我當時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陳奇走進病房把實情跟寧璨交代了,可能寧璨也早已知道,最後陳奇受寧璨委托簽字。更換假眼,陳奇搭上了幾萬的手術費。
寧璨的手術進行著,我坐在病房外麵的地板上,不斷的哭,很多路人來勸慰,我一概不理。
上一次在這裏我送走了燕子,這一次竟然是失去光明的寧璨,我不知道命運到底想怎麼折磨我。
過了一陣子,陳奇把死屍一般的我抱進安琪的病房,我示意他放下我,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
“他怎麼樣了?”我看著睡在病床上的安琪,也不知道是酒醉的緣故,還是被人打成的昏迷,此時我恨死安琪了,恨的全身發抖。
陳奇給我倒了一點水說:“安琪沒什麼事情,大夫說等到酒勁過去就沒事兒了,這小子闖禍了。”
安琪這時候在床上動了動身子,好像比較難受的坐了起來。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看見滿臉淚痕的我竟然笑了。
安琪有些滿足的說:“小喬,我隻是喝醉了而已,你也不用這麼擔心我啊,看你哭的!”
我站起身子輪圓了給安琪一巴掌。
“安琪,你大爺的!”
安琪被這突來的一巴掌打的有點懵,可能自己也有點醒悟的說:“小喬,怎麼了?我怎麼在這裏啊?”
“安琪,我他媽恨你一輩子,你在酒吧撒酒瘋之後!”說完我又開始哭了起來。
安琪扭了扭頭,可能是回憶起什麼來了,擔心的問道:“寧璨呢?寧璨沒啥事兒吧!”
“在隔壁病房,做手術,走,我帶你去看看去!”陳奇拉著安琪離開了。
過了一會,我也走了過去,可能是陳奇已經把情況跟安琪說過了,安琪紅著眼睛對我說:“小喬,小喬是我不好,你他媽的打我,你他媽的抽我!”
我如他所願,輪圓給過去一巴掌,聲音在走廊來回環繞,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疼,我隻知道自己手就跟觸電一樣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