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臨淵這回真的沒騙她,她是梓月。
花羨魚繼續看下去,梓月是女君的貼身侍女,雖則地位不高,有女君作為靠山,稱得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教內橫著走都沒問題。
花羨魚看得津津有味,不防風臨淵突然伸出手,摟住她的腰,抱進自己的懷裏:“偷看什麼?”
“沒什麼。”花羨魚飛快地甩開卷宗。
風臨淵取下她左手套著的戒指,沒了法器的禁錮,她變回女身。因男身無需穿束胸,變回女身後,懷裏空蕩蕩的,頗為不自在。
她扭扭捏捏,想護胸又不敢護的模樣。多餘的動作,往往顯得突兀與刻意。
風臨淵的手搭在她的肚子上,靈力透過皮肉,包裹住她的丹田。隻需將丹田擊毀,廢掉她所有的修為,再重塑經脈,就可重新修煉。
盤踞在丹田裏的龍丹護著她,與他的靈力抗衡著。
風臨淵加大力道,懷中的身子便重重一顫。
花羨魚不懂風臨淵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摸她的肚子,她自己摸了千萬遍都沒摸出什麼名堂。
花羨魚揪住風臨淵的衣裳,難以忍耐地說:“我不行了,肚子好疼,我要去茅廁。”
風臨淵一愣。趁著他怔愣,花羨魚推開他,見鬼似的跑了出去。
無垢峰根本沒有茅廁,花羨魚每日吃的都是辟穀丹,身體的雜質已隨著汗液淌盡,也無需去那五穀輪回之地。
她跑出淩華殿後,肚子裏翻江倒海的陣仗漸漸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暖流包裹的感覺。
花羨魚不敢再回去,回去風臨淵又要摸她的肚子。她也不敢找別人看自己的肚子,她的肚子裏很可能揣了個寶貝,風臨淵才這麼執著地想剜出來。
花羨魚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真相。
要是個寶貝,當然自己挖了!
可挖出寶貝就得開膛破肚——花羨魚在開膛破肚和放棄寶貝之間,痛苦地選擇了後者。
隻要這個寶貝還在她肚子裏,就是她的,跑不了!
淩華殿內,風臨淵望著桌上花羨魚留下的戒指,神色莫測。
人參精菩提從窗戶外爬了進來,幽幽歎道:“龍君還是心軟了。”
“龍丹在保護著她。”
菩提不讚同地說道:“龍君還是應該盡早取回您的龍丹,等到龍丹徹底為她所有,再想取回難如登天。依著這個笨丫頭的表現,她現在還不知道,她肚子裏藏的是人人爭搶的龍丹。”
“龍丹不知因何原因破碎,她的丹田在溫養著龍丹。”
菩提總覺得風臨淵是在找借口,每回他試圖取回龍丹,花羨魚一喊疼,他就住手了。
“龍君既舍不得取回龍丹,亦無法狠心廢去她的魔功,可是動真心了?她所修魔功與龍君的功法相悖,終不是長久之計。”
“她對我來說,隻是工具。”風臨淵語氣冷淡。
龍族貪欲,很少出情種,多是見一個愛一個,眼前這個,是龍族初初情動求而不得的執念。等得到了,執念就散了個幹淨。
菩提歎了口氣,搖搖頭,背著手走了:“要是真的這樣簡就好咯。”
神劍宗三年一度的宗門大選已經結束,新晉的弟子都安排進雲澤堂,花羨魚是蕭子慕新收的弟子,依照規矩,也要一並進入雲澤堂學習。
她從風臨淵那裏拿回戒指,重新戴在指間,變回男兒身。
神劍宗主修劍道,煉丹、煉器、畫符、布陣等作為輔修,由雲澤堂□□授。第一課講的是仙門通史,花羨魚打著哈欠,聽了半天四大宗門的傳奇故事,直到講到龍族,才打起精神,認真聽講。
仙門通史中所記載的龍族,如她了解的那般,是邪惡、貪婪、獨斷、專橫、暴君的化身,他們大肆讚揚第一次的屠龍起義,將這場戰爭描繪成浩瀚的正義之戰。
說到第二次屠龍行動時,對屠龍的目的隻字不提,隻說了哪些宗門參與,付出的代價,以及取得的成果——十二塊龍骨被六大門派瓜分。
隨著時間的流逝,宗門的更迭交錯,那十二塊龍骨早已不歸當初的門派所有。據說,剩下的龍骨分別歸神劍宗、浮玉島、神音閣、萬毒門、神王宗、衡陽府蘇家所有。但也隻是傳聞,是真是假,無人知曉。
龍骨流落世間五百多年,至今無一人飛升,可見這些人都是庸才,得了龍骨,還是未能參破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