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麵而來的是濃烈的酒香,混合著他身上的冷淡香氣,醺得花羨魚生出幾分醉意。
“你喝酒了?”花羨魚道。
“小酌了幾盞。”風臨淵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仙釀勁道足,饒是他有些修為在身,也難以控製住自己。
想來還是發情期將至的緣故。
這顆果子尚且青澀,不是食用的時候。
風臨淵遺憾地看著懷裏的花羨魚。
花羨魚手裏還握著從池畔摘來的蓮花,這一番折騰,蓮花被壓得花瓣散落,落在她的頸側,灼灼殷紅,如胭脂點綴著她雪白的肌膚,引誘著他攫取。
花羨魚好奇道:“什麼樣的仙釀,連你也能醉倒?”
上回她隻喝了一滴就受不住的佳釀,風臨淵可是足足喝了大半壺。能讓風臨淵醉倒的仙釀,肯定是好東西。
“你想試?”風臨淵的眸子裏露出淺淺的笑意。
“我不要。”花羨魚饞歸饞,有自知之明。
“今日可有受傷?”他問的是萬毒門長老,墜在青雲峰一事。
“沒有,我就湊了個熱鬧。”花羨魚頂著風臨淵的目光,心虛地回道。
“這幾日在雲澤堂讀書,有沒有幹違反門規的壞事?”風臨淵半是玩笑,半是認真,撩起她的一縷發,若有所思。
“當然沒有,你當我是什麼人,我又不笨,幹壞事可是要被責罰的。”花羨魚說著,忽覺唇邊抵上一枚雪白的丹丸。
冷冽清甜的香氣,直往鼻腔裏鑽。風臨淵稍一用力,就抵開她的唇瓣,將丹丸送入她口中。
這丹丸不知什麼東西做的,甫一入口,就化作了股微涼的糖水,滑入她喉中。
花羨魚麵色微變:“你給我吃了什麼?”
“糖。”
“騙人,你會有這麼好心?你隻會喂我毒藥。”花羨魚想起身把東西吐了,奈何被他壓製住,動彈不了。
風臨淵眸色微深,神情變得冷酷起來,撫著她的肚子警告:“你猜得沒錯,剛喂你吃下的,乃是穿腸劇毒,服下後,需每隔半月服下一顆,否則,這裏就會爛掉。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
花羨魚沉默片刻:“……你唬人的吧?”
風臨淵又恢複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唇畔笑意若隱若現:“信哪一句,全看阿虞。”
花羨魚:“……”
我信你個大頭鬼。
風臨淵走了很久後,花羨魚還在想那顆丹丸。
風臨淵這個人,就跟這顆丹丸一樣,變幻莫測,花羨魚覺著,他沒那麼好心會把丹丸的真正用途告訴自己,她決定自個兒去找答案。
神劍宗青雲峰上有個叫萬卷樓的書閣,是神劍宗的公共藏書館,供弟子們閱覽。花羨魚身為蕭子慕的徒弟,每月有三次進入萬卷樓的機會,如果機會用完,則需要去執事長老那裏領取門派任務,掙得貢獻值,換取進入萬卷樓的機會。
花羨魚三次機會都沒用。這個時候萬卷樓的弟子不多,花羨魚拿著身份玉牌,打開禁製,進入書閣的內部,找到丹藥典籍的書架。她現在等級低,隻能借閱一本。
臨走前,她特意去了仙門通史一列,找到龍族史,隨手翻了幾本野史。
這幾本比課堂上長老說的更為詳細。
書中載,龍,性淫,重欲,貪美色,黑暗的龍治時代,被殘暴貪婪的惡龍統治的仙門,需定期向龍族進獻美人。
龍族每隔段時間,就會進入漫長難熬的發情期,遑論是名門正派清冷堅韌的仙姬,還是合歡宗熱情如火的妖女,到了龍族後,皆不堪忍受龍族的踐踏,下場淒慘。
仙門通過犧牲弟子的性命,竊來數千年的苟延殘喘,這些都是不能拿到正經場合上講的,也難怪教課的長老會略過不談。
花羨魚看到這裏,握著書籍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她總算明白風臨淵身為神劍宗掌教,卻私下違背門規,將她金屋藏嬌的緣由了。
他不是色欲熏心,他就是拿她當龍族應對發情期的工具!
那些個修為高深的仙姬妖女,尚且在龍族暴君的折磨下香消玉殞,她這個毫無修為的小身板,能經得住魔龍的幾次折騰。
花羨魚決定,早點偷到契書,走人!
至於向神劍宗揭發風臨淵是龍的秘密,花羨魚其實有認真考慮過,一則,風臨淵是神劍宗的掌教,尚且不知神劍宗是否與他沆瀣一氣,貿然行動,就是自投羅網;
二則,風臨淵修為高深,她敢打賭,真撕破了臉,她這個告狀的罪魁禍首無人庇護,肯定是他的重點報複對象。
花羨魚為著小命著想,怎麼想都是自己偷偷跑路比較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