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煜哭了。
這個認知讓原煋宇整個人都楞了一下，就連心髒都似乎停跳了一拍。
洛煜就這麼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崩潰與悲哀，眼眶紅紅的，安靜地流著淚。
這情緒幾乎讓原煋宇感到窒息，他握著拳的手緊了緊，抬手用指腹抹去洛煜眼角的淚水，然後盡量放柔自己的聲音：“發生什麼啦？”
然而洛煜卻隻是不斷搖頭，什麼也不說。
原煋宇突然有些無措，他試探著，伸手抱住了洛煜，就像一開始那樣，然後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好啦，已經沒事了。”
原煋宇能感覺到洛煜在他懷裏無聲地啜泣著。但他像是對原煋宇充滿了信任，靜靜地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裏，任由他的動作。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雖然原煋宇覺得其實並沒有太久，但是手機上的時間告訴他，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原煋宇就這麼抱著洛煜，陪他在地板上坐了將近一個小時。
若是換成平時，就連原煋宇自己都無法想象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耐心。
期間，原煋宇的手機又響了幾次，有些是方文打來的，有些是nyx的成員們打來的。
在手機鈴聲突兀響起的時候，洛煜似是受到了什麼驚嚇，在他懷裏一縮。原煋宇感覺到後便趕緊掛斷了電話。到後來，他更是直接將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
“好了好了，沒事了。”原煋宇拍著洛煜的背，輕聲安撫道。
洛煜早已停止了哭泣，但他依然安靜地待在原煋宇的懷裏，沒有絲毫要挪窩的意思。
“我們先到沙發那裏去？”原煋宇怕再刺激到洛煜，於是就連問話的聲音都極其小心翼翼。
若是被原煋宇其他的朋友看見了他現在的樣子，他們一定不會敢相信這個人就是原煋宇的。
過了大概十幾秒，察覺到洛煜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後，原煋宇扶著牆先站了起來。在地上一動不動坐了一個小時，他的腿早就已經麻木了。
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後，原煋宇看著洛煜，糾結了一下，剛準備將他抱起來，卻被洛煜輕輕推開手臂拒絕了。
洛煜仿佛已經恢複了一些理智，他的聲音很輕，帶著些哭泣後的鼻音。
洛煜的眼神避開原煋宇，語氣卻有些小心翼翼的：“能扶我一下嗎？”
原煋宇抿了抿唇，沒有多說什麼，隻伸手將洛煜從地上拉了起來。
此刻的洛煜像是終於恢複了些力氣，至少不需要完全依靠著原煋宇才能站穩了。
原煋宇就這麼將他扶到沙發邊，洛煜順從地坐下，屈膝抱著抱枕將下半張臉埋在裏麵，呆呆地盯著茶幾，整個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種放空的狀態。
原煋宇略一猶豫，還是走進廚房，在大半夜開火煮了杯奶茶，並且比平時多加了塊糖。
二十多分鍾的時間裏，洛煜依舊安靜蜷縮在沙發的角落，直到原煋宇端著杯子從廚房走出來時，他都一動不曾動過。
“先喝點東西。”
見洛煜沒反應，原煋宇索性拉過他的手，將杯子放到他手中：“喝。”
洛煜這才呆呆地將視線轉了過來，然後逐漸回神。
他捧著玻璃杯，小口啜著熱騰騰的奶茶。
上升的熱氣將洛煜的臉頰染得泛起了些淡淡的粉色，而他的眼尾則由於剛剛哭過而泛著紅。
洛煜這幅樣子看起來說不出的乖巧，但原煋宇知道，這樣的洛煜就不再是洛煜了。他應該是張揚的，而不是像一具被抽去了生氣的精致玩偶。
杯子裏傳來的熱度似乎終於讓洛煜安定了些。他雙手捧著茶杯，小聲道：“謝謝。”
原煋宇擺擺手：“小事。話說回來，你……到底怎麼了？”
房間一時間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洛煜的手猛地握緊，陰鬱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是曹舫。”
原煋宇就靜靜等待著洛煜繼續往下說。
洛煜又沉默了幾秒，然後歪著腦袋看向前方虛空處，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片刻，他扯了扯嘴角，又像是好奇的純真孩童，又像是帶著無盡的諷刺。
“ru//sh？m//d//ma？或者最近流行的聽話//水什麼的？我不確定。”他嗤笑一聲，瞳孔漸漸聚焦，捧著奶茶又啜了一小口。
原煋宇在聽洛煜說出第一個詞的時候就心裏一沉。m//d//ma，臭名昭著的約會強女//幹藥物。ru//sh則更是不用說了。原煋宇不知道聽話//水是什麼東西，但是這不妨礙他將之與前兩種東西聯係起來。
原煋宇眉頭緊皺了起來：“他到底想幹嘛？”
“是鄭尚昆啊。”說著，洛煜嘴角含笑地轉過頭來，將視線對準了原煋宇，“但我沒有證據。”
“鄭尚昆……”原煋宇有些怔楞地喃喃著重複了一遍從洛煜口中聽到的名字，似乎是有些難以接受，又或者，是不願意接受事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