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清醒的顧凝雲隻覺得頭痛難忍。
她捂著額頭好一會兒才搞清了目前的狀況。
顧凝雲其實在昏迷後,她的意識尚未完全消退,隱約間她感受到了一個溫暖而又熟悉的懷抱將她從冰涼的地上抱了起來,但那時因為體內毒素的幹擾她已然已經不能再有任何行動。
而在她睜開眼睛後,所看到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讓她曾經又愛又恨的男人,也是那懷抱的主人,司闕。
此時這個男人正盤膝而坐,也不睜眼,就那麼攆著手上的佛珠。
顧凝雲清冷的掃了一眼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意,剛有那麼些許的情緒波動,隻覺得頭更疼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眼前之人救了她,可是救過她又不理她,倒還真是她的做派。
顧凝雲不再看眼前之人,她雖說體內的毒素在丹藥的作用下已經排了七七八八,但是也難說還有沒有殘餘的毒素。
這般想著,她也便開始了閉目打坐調息,打算對自己的身體通過內視做一番檢查。
而這邊,顧凝雲剛閉上眼睛,另一邊和尚便睜開了眼睛。
和尚抿了抿唇,低頭看了一眼手上因緊張而產生的汗漬,神色複雜難辨。
兩方呈現誰也打擾誰的方式,安靜的調息了片刻後,到底還是顧凝雲先打破了沉寂。
“不知如今該如何稱呼你?是司道友?還是子印大師?“顧凝雲一向溫和的聲音中,難得夾雜了一絲冷意和嘲諷。
聽在司闕的耳朵裏,手上撚佛珠的速度都不禁慢了兩分。
隻是說出的話依然清冷“不過一個稱呼而已,隨顧施主高興。”
顧凝雲冷笑“顧施主?”隨即她又目不轉睛般,定定的看向司闕“你當年可不是這麼叫我的。”
司闕撚佛珠的手終歸還是頓了頓“往事如雲煙,施主何必執著。”
顧凝雲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一抹淒然之色“往事如雲煙?你如今還真不愧是入了禪音寺的得道高僧,竟已經什麼都能夠放下了麼?”
司闕不說話,隻是覺得手心的汗漬更重了。
“即便如此,你又為何出現在這裏救我!?”顧凝雲心中對於他,始終存了一口鬱氣,曾經那些美好的過往,真的是可以全部消除的麼?
“施主多慮了,今日受傷的是誰,子印都會相救。”
司闕說話依然不緊不慢,但對於顧凝雲而言卻像是一把鈍刀子在她的心間摩挲。
顧凝雲的長劍出鞘,她雖然不善於用劍,但卻不代表她不會。
此時一把懸掛著粉色流蘇的長劍的劍鋒就這麼架在司闕的脖頸間,司闕卻仿佛全然不覺。
“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麼?”
司闕最終還是停止了撚佛珠,轉而看向了顧凝雲的方向。
顧凝雲沒想到司闕的動作會如此突然,她來不及收回的劍到底染上了一抹嫣紅。
驚得的她趕緊將劍收回了空間。
“你瘋了!“
此時的顧凝雲,幾乎失了在他人麵前的禮教,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麵對自己喜歡的人。
“倘若真的能讓顧施主一解心頭隻恨,子印死而不悔。”
顧凝雲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失態過了“誰要你的命!我隻想要一個原因,一個理由,哪怕是你親自告訴我,你已經不愛我了!司闕,你總該給我一個交代!”
司闕眼底藏有幾分黯然,隨即他也站了起來,平視顧凝雲道“如施主所願。空然不愛顧施主。”
顧凝雲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定在了原地,她就這麼木楞楞的看著對麵的男子。
這一刻,她說不清自己的心裏是什麼樣的滋味,像是被巨浪翻卷過一般,將她一顆心,攪碎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