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冉先生撚起一顆黑子黑子朝著棋盤落下,兩人隻是比拚最單純的棋藝,隨著落子越來越多,林思憶的白子漸漸落於下風,棋盤上黑子已經形成了對白子的屠龍之勢,林思憶捏著白子不知該放於何處,這盤棋他想要逆轉形勢必須兵行險著,可是這種鋌而走險的戰術對先生這種高手真的有用嗎?
裴子冉並沒有催促他,對於他而言這盤棋的走勢已經完全落於自己的算計之內,他目光看向前方的少年問道:“小友出身何處?”
林思憶一邊盯著棋盤思索對策一邊回道:“回先生,學生出身在離神都城很遠的西邊一座叫清河城的地方。”
“哦,清河城啊!那是挺遠,據說離這裏有千裏之遙。”
“小友平時可有感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林思憶將目光從棋盤上挪開有些好奇的看向子冉先生。
“比如說這裏。”子冉先生食指敲了敲太陽穴。
自己記憶中奇怪的東西?好像沒有,要說奇怪也隻有在書店遇到那位老先生的時候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記憶,這事涉及到他左眼的異狀自然不能輕易和別人說。
林思憶沒有回話,不過子冉先生突然湊了過來,離林思憶很近,兩人的臉隻有一拳之隔,而他的肩膀被先生抓住一時間無法後退,子冉先生一雙眼睛盯著林思憶的雙眼就像是要透過眼睛看向他的靈魂一般,過了一會兒子冉先生鬆開手,林思憶連忙後退了幾步,臉色微紅。
子冉先生又圍著林思憶轉了幾圈,就在林思憶不知所措的時候,隻聽先生說道:“我這個人呀眼睛和別人有些不同,我喜歡稱自己的眼睛為神眼。”
“神眼?”林思憶朝著先生望去,發現先生的眼睛此時的確和常人有異,他的瞳孔處竟然有金色的光芒。
“沒錯,我這雙眼睛能看到別人的靈魂,能分辨一個人靈魂的本質,我看到了你的靈魂,和一般人不同,準確的來說和我見過的很多人都不同,包括和我還有老師還有師兄師弟等等都不太一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自然會有所不同。”林思憶辯解道。
“不,靈魂乃是人的本源,同一環境下其靈魂的本源都會有著各種相似的地方,但是你的不一樣。”
林思憶倒不覺得奇怪,自己的靈魂上纏著條蛇,正常才怪呢!
然而子冉先生其實並不是指那條纏繞的蛇,他覺得眼前這位小友的靈魂和這裏的人都有些不同,就好比他們都是生活在一處山林的鳥兒,而他是從別的地方飛來的,像是外來者。
“奇怪,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子冉先生皺著眉頭陷入思索。
“先生到你落子了。”林思憶考慮再三決定還是放手一搏,看看能否向死而生。
裴子冉目光投向棋盤笑道:“小友想要死中求生,可是卻不知你已經自己將自己逼到了絕地,今天我便教你,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可不要想著奇跡發生,也不要把自己的生死權交到他人手中。”
隨著先生黑子的落下,林思憶看著徹底被將死的局麵苦笑道:“我若不這樣,最後還是會慢性死亡,與其被慢慢的折磨而死,倒不如痛快些。”這盤棋白子已經沒了破局之法。
子冉先生嘿嘿一笑:“誰告訴你沒有破局之法?今天我便再教你一式絕招。”在林思憶目瞪口呆之下,隻見先生突然將那棋盤掀翻,黑白棋子摻雜著灑落四周飄在空間。
林思憶無語道:“這哪裏是絕招,這明明就是無賴之法。”
“生死攸關之境,不管多麼下三濫的方法,不管多麼無恥的手段,能破局能活下去便是好辦法。”
林思憶心中腹誹,這先生更像是一個地痞流氓。
子冉先生話題一轉:“你和那隻黑熊打了這麼久的交道,難道就沒有發現它的弱點?”如果這麼久還沒能發現對方弱點,隻能說這小子太蠢。
“那黑熊對花粉過敏,罡氣雖強,但是肛門處應該是他的弱點。”
“既然知道他的弱點,為何戰鬥的時候不見你用花粉,不見你攻擊它的肛門?”
“這——!”林思憶一心隻想堂而皇之的戰勝黑熊,那些手段都是在逃跑的時候用過,從未想過在決鬥的時候使用。
似乎是看出了林思憶的想法,子冉先生臉色不喜道:“迂腐,儒聖院可不是想要教出像你這種不知變通的蠢材,你覺得你的敵人會和你講品德?你會覺得那些魔族會和你談高尚,戰場上想要活命,就得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我們是君子,君子本該堂堂正正。”林思憶小聲反駁,他還想著自己能成為先生認可的君子呢,用這些手段會不會被先生看不起?
“那你覺得我不是君子!”(其實他還真不是君子,此時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不敢。”林思憶連忙低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