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沉浸在喜悅中時,男人醇厚如同美酒的磁性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謝謝爺爺和姑媽選的好日子,我倆一定會調理好身體,以最好的狀態出席婚禮。”
傅正南眉目間笑意濃重,嘴角彎成了一個愉悅的弧度,看上去比她還要開心。
須臾,傅老爺子又和他倆聊了一會兒,便在傭人的陪同下離開了病房。
宋清雨剛準備向男人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趙樹就拿著幾本冊子徑直走到她麵前。
“少奶奶,這些都是國際知名婚紗設計師的最新作品,每件婚紗都需要手工定製,至少得提前一個月預定,所以,還要請您盡快選出喜歡的款式。”
聞言,她馬上接過冊子翻了翻,看見上麵的婚紗類型多樣,有能夠展現迷人身體曲線的貼身型婚紗,也有適合嬌小型新娘的高腰線型婚紗,還有看起來氣質優雅高貴的拖尾型婚紗……
這些漂亮的婚紗,不僅是新娘專屬的嫁衣,更是很多女人的一個夢想。
其實,她曾在腦中描繪過婚禮的樣子:在布置得溫馨浪漫的教堂裏,伴隨著舒緩的婚禮進行曲,她身穿一抹漂亮的白色婚紗,緩緩走到心愛之人身邊。兩個人在牧師的見證下,交換愛情信物,共同許下“相親相愛、天長地久”的誓言。
如今,這個夢想真的要實現了,可是嫁的人卻彼此不相愛。
她暗自苦笑了一聲,斂去心下的悲懷,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婚紗上。
真不愧是國際大師設計出來的,冊子裏的每件婚紗都像是藝術品,直到看得她眼都花了,仍然不知道該選哪件。
要不然問問傅正南的意見?他一向很有想法,說不定能給她挑選到最適合的那款。
決定之後,她把幾本冊子遞到傅正南麵前,隨即脫口而出,“正南,這些婚紗都很漂亮,我已經有點兒選擇障礙了,還是你幫我選吧。”
她說完這話,抬頭正好對上男人幽暗湛黑的雙眸,發現他並沒有直視自己,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壞了!
她腦子裏像被潑了盆冷水似的,瞬間清醒了過來。
自己可真夠糊塗的!
傅正南什麼都看不見,他怎麼幫自己挑選婚紗?這麼說不是往他傷口上撒鹽嗎?
她悔恨地拍了下額頭,連忙解釋說:“其實,我是想問一下,你的禮服選了什麼樣子的,我想跟你搭配一下。”
男人微微垂著臉,下巴被暗影勾勒出來的輪廓分明,嘴角染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把C冊翻到16頁,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那件婚紗。”他說話的聲音磁性而溫柔,像是有重力的吸引,讓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她表情複雜地凝視著男人,判斷他並沒有動怒,憋在嗓子眼的那口氣,這才緩緩地吐了出來。
她將冊子翻到傅正南說的那頁,一件絕美的婚紗映入眼簾。
這件婚紗屬於高腰線型,純白的裙擺被裁製成無數皺褶的裙子,一層柔柔的輕紗像是給婚紗蒙上了一層薄霧,袖口參差不齊的蕾絲花邊更顯柔美。
剪裁得體的婚紗隻在領口的位置鑲嵌了一圈碎鑽,並沒有用過多的珠寶來裝飾,整體設計得低調簡潔精致,閃爍著既華麗又典雅的神韻。婚紗將優雅、知性、簡約的設計融合在一起,頗能突顯出東方女性之美。
她一看就知道婚紗價值不菲,估計自己掙一輩子錢也買不起。不禁在心裏輕歎,傅正南的眼光可真不錯,他選中的這款婚紗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
不對,用“有眼光”來誇他,不是又要紮他的心嗎?
隻不過,她還是沒想明白,傅正南他雙目失明,無法看到這本冊子,他是如何幫她選到合適的婚紗的呢?
“正南,你怎麼知道婚紗長什麼樣子?”她好奇地問道。
“少爺最近一直在幫少奶奶挑選婚紗。”趙樹沒等傅正南開口,搶先接下話茬兒,“我把每一頁每一款婚紗的樣子,都詳細的告訴了少爺,他把所有婚紗都記下來了!”
得知傅正南如此用心,她頓時感動得無以言表,就像是平靜的湖泊泛起層層的微波,心裏充滿了感激和喜悅。
他居然把每件婚紗的樣子都記下來了,肯定在背後下了不少功夫。
傅正南真是世上最溫柔體貼的男人,就算他身體殘疾又怎樣,他比那些健康的男人更值得她珍惜!
要不是有趙樹在場,她真想撲進傅正南的懷裏,親口告訴他,能夠嫁給他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就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眼睛漲漲的,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在打轉。她不想讓男人知道自己流淚,又硬生生地把眼淚逼了回去。
“正南,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做才能報答你?”她的心裏早已軟的一塌糊塗,說話的聲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傅正南沒有急於回答女人的問題,他的唇角染上一抹溫暖的笑意,伸出大手將掌心攤開,朝她勾了勾手指。女人即刻會意,十分配合地將柔軟的小手放在他的手掌裏。
他用拇指在她的手背輕輕摩挲著,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兩條劍眉輕揚了起來。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對你好是應該的。”傅正南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的溫情,語氣裏充滿寵溺的味道,“你真想報答我的話,就早點兒養好身體,跟我一起去拍婚紗照。”
“嗯。”她用力點了點頭,沒敢再多說一個字,生怕強忍著的淚水會奪眶而出。
從未有人像傅正南那樣,真正用心疼愛她,無論付出多少辛苦,都願意為她創造幸福。
能夠遇見他,是老天爺對她最大的善意,是她黯淡生活中最絢麗的一道風景。
她在心裏不停默念著:“正南,你對我這麼好,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宋清雨踏踏實實地在醫院裏住了三天。
每天下班後,傅正南都會直接趕到醫院,監督她按時吃藥、準時吃飯,晚上就住在病房裏陪她過夜。
臨睡前,兩個人總是會聊上一會兒,他偶爾會趁四下無人時將她抱在懷裏,在女人耳邊說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話。
有了他的陪伴,似乎住院也不是一件讓人煩心的事情,反而有些小小的滿足和期待。
終於等到出院的這天,辦好手續後,他倆結伴回到了傅家老宅。
“清雨,身體好點兒了嗎?”傅老爺子神采奕奕地走到她麵前,臉上蕩漾著慈祥可親的笑容,“爺爺給你安排了接風宴。快去洗個手,馬上就要開席了。”
“謝謝爺爺。”她甜甜地應了一聲,推著傅正南往洗手間走去。
她將洗手液擠在男人的手上,打開水龍頭,把他的大掌放在水流下,輕聲說:“正南,可以洗手了。”
“一起洗。”他邪魅地揚了揚眉,嘴角勾起的弧度,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話音剛落,他的雙手就包裹住她的小手,兩個人的手指不時交叉、纏繞,怎麼看都不像是在認真洗手。
她驀地臉色一紅,從他的手掌中抽離出來,羞憤地說:“我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