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奇怪了,少爺明明給她一張花不完的銀行卡,可以說根本不會缺錢,提出這個條件實在有些詭異。
“少奶奶要那麼多錢幹嘛用呢?”趙樹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實際上,傅正南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尤其是在他提出要多給五十萬的時候,小丫頭拒絕得十分幹脆,很顯然,五百五十萬元這個數字對她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
靜默了片刻之後,男人扯了扯嘴角,沉聲說道:“你把她最近所有的動向再詳細彙報一下。”
得到指示後,趙樹掏出手機,翻開記事本文件,將手中的資料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傅正南微微垂著臉,下巴被暗影勾勒出來的輪廓分明,英挺的眉宇緊緊的皺著,麵色看上去愈加冷冽。
在聽趙樹彙報的過程中,他的心底泛出一陣陣的陰霾,冷意從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骨髓裏麵。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小丫頭受到半點傷害,哪怕讓她少一根頭發,都是他的失敗。
就在兩個人研究對策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趙樹疾步走到房門前,拉下門把手,發現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異樣的肅然。
警察大步流星地邁向男人,冷冷地說了一句:“傅正南,有個命案需要你配合調查,跟我們去趟警察局。”
傅正南的下頜角瞬間繃直,俊眉一蹙,淡聲答道:“好。”
趙樹推著傅正南往警察局的審訊室走去,遠遠看見那個在超市入口處想要“碰瓷”的老太太,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她朝他們疾步走了過來。
等她走近一看,老太太的臉上暴起一道道青筋,雙眼閃爍著難以遏製的怒火,她走到傅正南麵前的一刹那,揮舞著雙拳直接朝他撲了過去。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傅正南的身上,他的臉龐瞬間陰沉得如同覆蓋了一層薄冰,無窮無盡的燥意加怒意襲來。
見到此景,趙樹先是一愣,隨即抬步向前,用力拉開了老太太,然後將她的雙臂反鎖在身後,及時克製住了對方的攻擊。
暴怒中的老太太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瞪著輪椅中的男人,聲音裏染著滔天的怒意,厲聲斥責道:“你這個殘廢,害死了我的兒子!”
趙樹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謾斥一聲:“你別胡說!你兒子的死,跟少爺沒關係。”
一聽這話,老太太當即嚎啕大哭起來,淚水如瀑布般傾瀉下來。
聞聲趕來的警察連忙將傅正南和趙樹請進了審訊室,隨後囑咐外麵的人盯著老太太,別再讓她做出這等事。
“怎麼回事?”趙樹率先開腔,眉宇間染著不滿的慍怒。
言畢,他垂首望了一眼傅正南,隻見他俊朗的麵容上,醞釀著風雨欲來的陰冷氣息,看似平靜的外麵下,似乎隱藏著深深的怒意。
警察歎了口氣,擰眉搖搖頭,沉聲說:“我們找到老太太那個兒子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死了,從犯罪現場的視頻裏可以看出,他是中毒身亡的。”
“趙樹,你去看看那個視頻。”傅正南聲音不大卻昭然有力。
聽到這話,警察連忙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點開了保存的視頻文件。
畫麵裏,緩緩出現一名坐在輪椅上的冷峻男子,剛毅立體的麵部輪廓與傅正南有九成相似,凜冽的眉宇、緊抿的嘴唇,甚至舉手投足霸道的樣子,都像極了傅正南。
隻可惜,對方戴著墨鏡,遮住了一部分的臉,並不能完全判斷是不是他本人,不過,這番喬裝打扮之下,卻能起到魚目混珠的效果。
此外,男人的懷裏還抱著一個錢箱子,跟傅正南在超市門口拿的那個一模一樣。
一分鍾後,隻見死者大步流星地走到男人麵前,四處張望了一下,俯下身子跟對方小聲說著什麼。
交流了片刻之後,男人的嘴角微微一勾,隨後將錢箱遞到死者麵前。
就在箱子打開的瞬間,從裏麵噴出來一股紫色的毒煙,死者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直接將箱子扔在了地上,接下來又指著男人大罵了幾句。
然而,沒過多久,死者突然抬手捂住了肚子,嘴角溢出紅色的液體,然後慢慢地癱倒在地上,雙腿蹬踹了兩下之後便一動不動,成為了一具屍體。
從畫麵上能夠斷定,死者是被毒煙害死的,凶手就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可惜,男人沒有在原地多做停留,待他倒地後就消失在視頻畫麵中。
趙樹將看到的視頻內容口述了一遍,傅正南聽後,眉頭皺得更緊,麵色森冷陰沉,莫名就讓人的脊背劃過一陣冷意。
“這回又懷疑我是凶手?”男人冷厲著聲音,表情肅殺。
前幾次,隻是找到了幾個有指向性的線索,警察就懷疑他是凶手,連那麼明顯的栽贓陷害都看不出來,辦案能力可見一斑。
這次,他們掌握了現場視頻,若要秉承著“眼見為實”的原則,自然而然會將他再次定義為犯罪嫌疑人。
聯想到這點,傅正南跟警察對話時必然沒有好態度,早就做好了痛罵他們的準備。
警察一聽,先是怔了怔,後來想到對方之前在警察局的表現,不由得渾身一緊,額頭上很快滲出了一層薄汗。
這個傅正南著實不好對付,最好不要跟他當麵衝突,否則被罵得狗血噴頭的還是自己。
警察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正色道:“我們調查過,你有不在場的證據,而且也沒有殺害對方的動機,基本能判斷你不是凶手。”
他不屑地輕哼一聲,嘴角露出一抹冷厲的笑意,“真難得。”
見對方沒有發怒的意思,警察抹了一下臉上的汗珠,暗自腹誹:他怎麼每次表現得比警方還要有理?
“雖然這幾次的命案都不是你做的,但是總有人冒充你來殺人,而且這種事接二連三的發生,實在讓我們感到很苦惱。”
警察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想直接問他,到底得罪了哪個殘暴的凶手,非要用這種手段來報複他,這不是給他們添麻煩嗎?
聞言,傅正南頓覺兩股怒火從腳底直衝到腦門,怒意再次飆升起來。
這幫飯桶查不出凶手也就算了,竟然還有臉在他麵前抱怨。
“該苦惱的人應該是我吧?”傅正南冷嗤一聲,語氣很是不耐煩,“過了這麼久都沒找到陷害我的人,屢次三番讓我來警察局報到。相比之下,誰更鬱悶?”
這番話把警察噎得無言以對,再次見識了對方的厲害,胸口處仿佛塞了一團棉花,憋著的那口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自知繼續多言隻會自取其辱,警察捏了捏眉心,語重心長地說:“你自己多加小心,凶手達不到目的不會善罷甘休,今後一定會對你不利。”
“知道了。”傅正南的語氣緩和了一些,可是麵色依舊冷冽,眼角眉梢沒有一絲溫度。
頓了幾秒,他扭頭對身後的趙樹說:“回去吧。”
不等警察有何回應,傅正南和趙樹直接離開了審訊室。
望著兩人的背影,警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暗罵凶手真不是個東西,一天到晚給他們找麻煩,還要被迫跟這種可怕的男人打交道。
黑色的豪車疾馳在柏油路上。
坐在車內的兩人神色嚴肅,看上去心情都不是很好,氣氛變得莫名的壓抑。
沉默半晌之後,傅正南嘴角一壓,輕冽一聲:“看來真的要在清雨做眼角膜手術之前,讓自己好起來了,否則對方會變本加厲,做出更多殘暴的事情。”
趙樹聽完這句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心裏對這個決定不太認可。
這段時間,少爺已經好幾次打亂自己的計劃,雖然他嘴上不承認是為了少奶奶,但是做出每個決定都與她有關,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會不會影響全盤計劃?
“少爺,目前我們對隱藏在暗處的人還未查出一點頭緒,若是提前暴露,恐怕會帶來不可預期的後果。”趙樹鄭重其事地說道。
對於趙樹的顧慮,傅正南不可能沒有想到,隻能說那個小丫頭進入他的生活之後,在他平靜無波的心裏掀起了波瀾,讓他不得不去顧及對方,一心想保她的周全。
況且,幕後黑手一直在不斷試探他,雙方始終僵持不下,分不出個勝負來。如果再不做點兒什麼,隻怕會牽連到更多的人,還不如投石問路,隨機應變,或許能讓對方露出更多的馬腳來。
想到這裏,傅正南的眉宇間落下了重重一層陰霾,心頭就像紮進了一根刺,怎麼也拔不出來,硬生生地刺疼著。
靜默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開口,語氣裏透著無奈,“邊走邊看吧。”
“可是,少爺……”
趙樹還想繼續勸上幾句,隻見傅正南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多言。他無奈的歎息一聲,再看男人的時候,發現他的眉宇間似乎藏著一團抹不開的憂傷。
酒店包間裏。
景陽和宋清雨早早地就坐在包間裏,等候顧正北將他的老板江默川接來。
“清雨,他們對你的設計很感興趣,一會兒好好表現,爭取搞定這次合作。”景陽的臉上掛著溫潤的笑意,語重心長地囑咐對方。
“嗯,我一定努力。”她用了點了點頭,目光執著而堅定。
須臾,包間的門被人推開,顧正北率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顧正北伸出手指了指男人,笑著說:“這是江總。”
兩人連忙站起身來,笑意盈盈地看著來人。
江默川穿著黑色手工定製西裝,身材挺拔高大,溫潤俊美的五官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清雋俊秀。他的嘴唇輕抿著,臉上雖沒有半點笑意,卻讓人無法忽視他矜貴的氣質。
景陽疾步走到江默川麵前,禮貌地跟他打了聲招呼,隨後介紹身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