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盛寵蜜愛69(2 / 3)

這句話讓她心頭一緊,眼底劃過一抹黯然,隨後又將這抹黯然掩去了。

“我出去一趟就回來,等你做完手術,我會在外麵等你。”她說這話的時候,感到心髒一抽一抽地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間凝固住了。

聞言,傅正南即使心裏翻江倒海,表麵仍不動聲色,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曖昧的說:“那就親一下再走。”

若是平時,她肯定會害羞得從他身邊跑開,這一刻她卻勇敢地俯下身子,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就把這個吻當作臨別禮物吧,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唇瓣分離的那一刻,傅正南的嘴角耷拉下去,清冽的麵龐上染著淡淡的憂鬱之色。

“我等你回來。”男人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

說罷,她轉身往門外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扭頭用手機對準了男人豐神俊逸的麵容,偷偷拍了一張他的照片。

傅正南真是個帥氣的男人!

她對著照片嘟囔了一句,然後徑直前往預約好的手術室。

劉浩明身穿藍色的手術服,戴著口罩和帽子,正在手術室裏等著她。

望著冷冰冰的手術台,她的心頭狠狠地顫動了一下,涼意滲透了全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劉浩明走到她身側,輕聲說了一句。

“開始吧。”她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躺在了手術台上。

劉浩明擰眉搖搖頭,拿起一個針頭,對準她手臂上的靜脈血管,直接紮了進去。

透明的液體從吊瓶中緩慢地流進她的身體裏,在麻藥和安定的作用下,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很快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的藥勁終於消失,刺白的燈光照射在女人白皙的小臉上,晃得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然而,這次隻有左眼能看清自己在何處,右眼前麵卻是一片漆黑。

突如其來的恐懼,緊緊的纏繞著心髒,讓她無法呼吸。她不由得攥緊了床單,想要平靜下淩亂的心緒,深吸了好幾口氣,才使呼吸的頻率變得正常。

她從包裏翻出了隨身帶的小鏡子,發現鏡子裏的女人麵色蒼白,原本嬌嫩的紅唇上沒有一點血色,右眼貼上了一塊紗布,並用繃帶固定住了。

終於做到了!她把眼角膜獻給了傅正南,成為了隻剩一隻眼睛的女人。但是,她不後悔,做完這一切,就能報答那個男人了。

此時,悲傷,欣慰,高興,痛苦……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隻能長長地淒歎一聲,用雙手撐住床墊,準備翻身下床。

就在這時,她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份診斷說明書,上麵寫了不少手術後的注意事項。

診斷說明上的第一條寫道:術後一周才能取掉紗布,否則容易導致感染。

也就是說,出國之後,她還得繼續貼著紗布,看來真得編一個好借口,以免引起別人懷疑。

第二條規定則比較簡單,就是讓她按時吃藥,還寫了具體的用藥時間和方法。

診斷說明上剩下的內容則寫得極其詳細,要求她必須保持心情愉快,這樣才有助於傷口的愈合,不然就會恢複得很慢。

而且,還規定她絕對不能流眼淚,因為眼淚會刺激到眼睛,有可能發生其他病變,會影響眼睛原來的樣子。

換句話說,若是在一周之內哭出來,眼睛也許會變得很醜,這樣就會讓其他人發現她眼睛有問題,無法隱瞞她捐獻眼角膜的真相。

最後,診斷說明書上再次強調,務必嚴格遵守以上這些注意事項,任何一項都不能違反,否則將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她將說明書看了好幾遍,把所有的注意事項都記在了心裏,暗自下定決心一定會努力做到,因為她不想讓別人看出右眼跟原來不一樣,尤其是不能讓傅正南發現。像他那麼聰明的男人,如果看見她的眼睛有任何不對,肯定會追問她,那樣的話,所有的苦心就白費了。

這時,一名護士走進了病房,看到她已經蘇醒,貼心地問道:“感覺如何?”

她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柔聲說:“一切正常。”

護士將手裏的藥瓶遞給她,囑咐她:“這是醫生開給你的藥,按照診斷說明上的使用方法,按時吃藥就行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她蹙了蹙眉,急切地問道。

“醫生說還得觀察一天,明天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她應和一聲之後,便沒再說話,心裏盤算著如何盡快從醫院裏離開。

這幾次來醫院找劉浩明的時候,大概對醫院的布局有了一定了解,知道醫生和護士中午時都要去食堂吃飯,這段時間,病房區域的醫護人員最少,正是偷溜出去的好機會。

她耐心地等了半個小時,走到門邊四處張望了一下,確認走廊裏穿著白大褂的人果然少了很多,趕緊換上原來的衣服,戴著一頂鴨舌帽,悄悄從病房裏走了出去。

由於擔心半路遇上醫護人員,她沒有乘坐電梯,而是順著安全通道的樓梯走到了醫院後門,然後打了一輛車,前往事先定好的酒店。

若是把行李放在老宅裏實在太紮眼,所以她特意在一家酒店訂了房間,又將行李存放在了房間裏。

取出行李的那刻,她不禁暗想,過去那些懸疑電影真是沒白看,自己儼然變成了間諜一樣的人物,成功避開了傅家人和醫護人員,現在隻要離開這個城市,一切便可大功告成。

想到這裏,她黯然地歎息一聲,隨後疾步走到酒店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囑咐司機把她送到機場。

司機看她眼睛上貼著紗布,好奇地問道:“姑娘,你的眼睛怎麼了?”

她愣了幾秒,淒婉地一笑,答道:“眼睛裏有結石,做了個小手術。”

“哎呀,你們年輕人不要老熬夜,要多保護眼睛,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別把這扇窗戶弄壞了……”

司機喋喋不休地說了半天,起初她還應和了幾句,後麵的話卻一句也沒聽進去,思緒早已飄到了別處。

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她明白自己即將告別這座城市,在一個沒有家人和朋友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想到跌宕起伏的人生,心間湧上了五味雜陳,不知該用什麼詞語來概括。

若說生活得幸福嗎?貌似應該算不上。

剛出生沒多久就被親生父母拋棄,在養父母家過得也不算順心,上大學時沒有選到真正喜歡的專業,畢業之後還遭遇未婚夫劈腿,最後嫁給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這樣的生活跟“幸福”二字好像並不沾邊。

可是,要說她一點兒都不幸福嗎?貌似也不太準確。

至少與傅正南相處的日子裏,她真切地品嚐到了幸福的滋味,那是一種能夠安撫靈魂的體貼入微,連心都被熨燙了。

隻可惜,這份幸福就要在今天畫上句號,以後自己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也就難以享受到那份溫柔。

這些日子,他在自己的心房上鑿了一個洞,然後慢慢地滲透了進來,一點一點地開始占據著她的心。

所以,現在她才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掏空了一個口子,隻感到指尖發涼,像是有什麼還沒來得及抓住,就失去了一樣。

要是能大哭一場就好了,可是哭了就會導致傷口感染,眼睛就不如以前好看了,到時候想騙人都騙不了。

聯想到這點,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希望唇上的疼痛可以忽略掉心底那抹揮之不去的殤意。

酒店門口。

趙樹一直凝視著女人嬌小的身影,直到她坐上出租車離開,這才悄悄地回到了車上,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傅正南的電話。

“少爺,少奶奶坐上出租車,從酒店離開了。”

聽到趙樹的話,傅正南濃鬱的劍眉微微上揚,吩咐他:“安排人悄悄跟著她,務必保護她的安全。”

趙樹一聽,不禁皺了皺眉頭,少爺實在太沉得住氣了,老婆偷偷從醫院裏逃跑了,他不急著把對方追回來,反而命人暗中盯著她。

萬一,她跑遠了怎麼辦?最後還不是得大費周章地把她接回家。

趙樹在心裏微微歎息,沉聲問道:“少爺,您就不怕她出國麼?到時候再想找回來,可就費勁了。”

聞言,傅正南勾了勾唇角,輕笑一聲,篤定地說:“她出不了國。”

趙樹剛開始被弄得一頭霧水,後來想到少爺說得這麼肯定,自然是有別的安排,還是不要再多嘴追問了,然後便應了一聲,開始安排人執行他的命令。

另一邊,宋清雨臉色蒼白,唇瓣緊閉,雙眼盯著車窗外不斷閃退的風景,心情始終沒有平複下來。

距離機場越近,她的心情越是焦躁不安。

馬上就要離開這個生活多年的城市,還不知道哪天可以回來,這就意味著要跟過去的一切告別,可是心中的不舍之情為何愈演愈烈,完全沒有消退的跡象?

出租車停在了機場航站樓的入口處,她付過車錢之後,便拎著行李往乘機櫃台走去。

拿到登機牌後,她徑直走到了安檢通道,一直低著頭看向腳尖,心裏的酸澀感一陣一陣地湧了上來。

“這位女士,請您配合安檢工作,把眼睛上的紗布取下來。”

一名身穿製服的安檢人員站在她麵前,用手指了指貼在她右眼上的紗布。

好奇怪,她隻知道安檢時需要脫掉外套或者鞋子,從來沒聽說過要把紗布拿下來啊。

她蹙了蹙眉,不解地問道:“不好意思,我剛做完手術,醫生說紗布不能摘掉。”

診斷說明上寫得很清楚,必須等到一周之後才能取下紗布,否則會導致眼部感染,如此一來,眼睛就很難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了。

安檢人員朝她擺了擺手,正色道:“不行,規定就是這樣,如果您要想乘坐飛機,就要把紗布摘下來,讓我們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