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幾口氣之後,他沙啞著嗓音說:“傻丫頭,自己都看不見了,還為別人著想。”
這樣善良的女人,怎麼舍得讓她受苦呢?
說罷,他輕柔地放開懷抱,生怕再被她撩到動情,趕緊翻身下床,緩步離開了臥室。
翌日。
吃過早飯後,他一路牽著女人的手,穿過草地和石板路,來到別墅旁邊的花園裏。
大片大片的花海呈現出萬紫千紅之色,各式各樣的花都開得繽紛絢爛,好像天上降下了一道彩雲,又好像展開了幾幅油畫。一陣陣的幽香縈繞在鼻尖,沁人心脾。
“我聞見花香了!”女人泛紅的小臉上飛出笑意,就像柔和的陽光在蕩漾。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我們在一個花園裏。你右手邊種著的是洛杉磯的市花鶴望蘭,也叫天堂鳥。這花是橙色的,它有四個花瓣,長得很像一隻準備展翅高飛的大鳥。”
“花名好特別啊!花語是什麼呢?”
“無論何時,無論何地,永遠不要忘記你愛的人在等你。”他深邃的眸子幽深如潭,望向她的時候卻格外的溫柔。
“正南,我很喜歡這個花語,真浪漫。”她的聲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話音剛落,未等男人搭腔,她便反應過來,身邊的人並不是傅正南,自己忘記了他是傅正北,尷尬地叫錯了名字。
幸好男人並未在意,牽著她的手又往前走了兩步,說道:“在你的左手邊,是一片玫瑰花地,火紅的玫瑰開得正豔。正前方是一條小道,兩旁是綠色的灌木叢。”
聽說左手邊有玫瑰花,她立馬往左邊側身,想要靠近花地,近距離聞聞玫瑰的花香。
男人見狀急忙擋在她的麵前,心疼地說:“別過去,玫瑰花有刺,小心紮到自己。”
這個舉動說不出的溫柔,讓她覺得好不真實,麵前的男人簡直跟正南太像了,總是無微不至地關心自己,導致她開始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
不行!絕對不能被他蠱惑,不論他表現得多好,都無法同自己的老公相提並論。
正南的溫柔體貼是刻在骨子裏的,而傅正北隻是受到這個人格的影響,才看起來像個君子,實際上還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他發現女人站在原地愣神,伸手輕拍她的頭頂,笑著問道:“在想什麼?”
這句話使她遊離的神誌終於被拉回,意識到身邊的男人並不是傅正南,趕緊轉過身想要跟他拉開距離。
隻可惜,男人的動作實在太過敏捷,不由分說地再次牽起她的手,帶她走向前方的那條小路。
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幾個孩子嬉笑的聲音,兩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小男孩兒,正在跟一個華裔小姑娘玩捉迷藏。
為了躲避小男孩兒的追逐,小姑娘朝他倆跑了過來,看見女人的一刹那,頓住了腳步,忽閃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甜甜的說:“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啊!我以後能像你一樣美嗎?”
聽到這話,她的心裏就像被人倒了一罐蜂蜜似的,甜蜜蜜、喜滋滋的。
“你長大之後也會變得很美。”男人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嘴角掛著寵溺的微笑,“不過,現在還是姐姐最漂亮。”
聞言,女人的臉頰染上兩抹好看的紅暈,嬌羞地低下頭,輕捶了男人一下,柔聲說:“你別胡說八道。”
“這怎麼是胡說呢?在我眼裏,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男人篤定的聲音,好似發自喉嚨的深處,深眸濃眉間噙著溫潤的笑意。
“大哥哥,你是因為喜歡姐姐才這麼說的嗎?媽媽說,z國有句俗語,叫‘情人眼裏出西施’。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小姑娘說話時奶聲奶氣的,樣子很是軟萌可愛。
他忍不住在心裏給小姑娘點了個讚,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助攻”吧?
“你說對了,我確實很中意這個姐姐。”說完這句話,他瞟了一眼身側的女人,眼神中有種濃烈的溫柔。
頓了幾秒,又跟小姑娘說:“你以後一定會變成一個既漂亮又聰明的女人。”
這句稱讚小姑娘的話,完全是發自肺腑,誰讓對方說到他的心坎裏去了呢。
話音落下,隻見女人白皙的小臉紅得鮮豔欲滴,竟然露出一副女兒家的嬌態來。
“正南,你……”
然而,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就發現自己又喊錯了名字,十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叫錯了。”
男人漆黑的眼眸眯了眯,瞬間輕漾出一絲柔和之意,安撫她說:“我不介意,你就叫我正南吧。”
他巴不得能趁機將錯就錯呢,每天聽她喊自己“傅正北”的時候,都覺得實在別扭,叫真名當然更好。
“不行!你又不是正南。”她鄭重其事地說道,根本不想給對方留下任何商量的餘地。
這一刻,他的心間湧上了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有時,謊言隻是一種保護,不知道真相也是一種幸福。
有時,謊言又會成為一種毒藥,就像現在這樣,結果就是自己活活受罪。
明明嬌妻在旁,卻不能正大光明的抱著她、親吻她,反而要用另外一個身份來接近對方,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想到這裏,他長長地淒歎一聲,輕聲問道:“我不能代替傅正南麼?”
“你永遠也比不上他!”女人回答得異常篤定,鼻尖微微上翹,十足倔強的模樣。
然而,男人的反應卻在她意料之外,他不怒反笑,諱莫如深地說:“的確。”
她不知道傅正北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覺得他越來越像傅正南,有好幾次差點兒被他的溫柔誘惑,不由自主地親近對方。
自己怎麼能這樣?被這個男人蠱惑得忘了之前的那些事了吧?
絕對不能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傅正南才是自己的老公,就算現在離開他了,也不應該跟傅正北發生任何聯係。
隻要撐過這半個月就好,到時候跟他說清楚,感謝他這段時間的照顧,但是並不意味著原諒他之前的行為,必須堅定地跟他劃清界限,從此一別兩寬,永不相見。
回到別墅的臥室之後,趁男人做午飯的時候,她摸出手機,用語音識別功能找到了傅正清的電話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她迫不及待地問:“正南的眼睛好了沒?”
傅正清聽她一上來就問那個男人的事情,目光瞬間沉了沉,淡聲說:“兩隻眼睛都好了,別人也給他捐了眼角膜。”
這個消息讓她喜上眉梢,難以抑製激動的心情,陡然拔高了聲音,說道:“太好了!太好了!”
此時,站在門外的男人將她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心內的熱流隨之一層層的漾開,遊走在他的全身,燒得他呼吸愈發沉重。炙熱的情愫似乎發瘋般的傾巢而出,在越來越急促的喘息中變得一目了然。
這一刻,欲念終於戰勝了理智,他疾步走到女人麵前,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高大的身軀隨後覆了下來。
男人高大的身影將宋清雨嬌小的身軀籠罩,讓她根本無路可逃,熾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不斷地噴灑在她的鼻尖。
突如其來的恐懼,緊緊纏繞著她的心髒,使她無法呼吸。
她伸出雙手捶打男人的胸膛,雙腿不斷四處亂踢,想要擺脫他的鉗製。
可惜,她的抵抗依然如蚍蜉撼樹,起不到任何作用。
下一秒,男人準確地捕捉到她的雙唇,帶有掠奪性地親吻她柔軟的唇瓣,仿佛著了魔一般。
這次,他沒有貪戀女人口中的甜美,熾熱的氣息開始一寸寸地下移,如羽毛般劃過女人嬌嫩的耳垂,優美的白皙脖頸。
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嚇得瞪大了雙眼,看不見一切讓她更覺得恐懼,下意識地摘掉了眼罩。
似乎時間在這一瞬間凝結住了!
半張著她自己怎麼也合不上的嘴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
天哪!自己竟然什麼都能看見。
這是什麼情況?左眼能看見並不奇怪,但是為何右眼也能看見所有的物體?
眼角膜明明給了傅正南,但是現在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本應失去視力的右眼居然完好無損。
可是,手術是劉浩明親自做的,美國醫生也囑咐她眼睛一定要避光,還說有可能會感染,難道所有人都在騙她嗎?
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她被這個事實嚇傻了,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甚至忘了有個人仍覆在自己身上。
此時,男人見她不再掙紮,覺得有些奇怪,停下了親吻她的動作,一抬頭就看見她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滿臉震驚的神色。
壞了!
都是因為自己情不自禁,竟然這麼快就讓她發現了,本來還想等這半個月過去再做打算,這下不得不提前處理了。
想到這裏,傅正南的眉宇間都是掩蓋不住的懊惱,有些話哽在喉嚨裏,許久開不了口。
他黯然地歎息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靜靜地坐在她的身側,想等她緩過神之後再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
“我的眼睛,為什麼會這樣?”她自言自語道,胸廓劇烈起伏著,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突然,女人的眸光一閃,飛快地翻身下床,拿起男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通了那個早已熟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時間仿佛在跟她作對,等待電話接通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她不知不覺咬著下唇垂下眼瞼,漸漸握緊的雙手指尖隱隱有些抽痛。
電話接通的瞬間,她忙不迭地喊了一句:“正南。”
“少奶奶,是您嗎?”趙樹的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
她竭盡全力深吸了一口氣,忐忑不安的問道:“正南的眼睛到底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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