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根本說不通,如果正南身體健康,為何非要裝得又瘸又瞎,這樣生活多不方便,還說自己裝成傅正北,完全沒有道理啊。
況且,他是自己的老公,若要發生親密關係,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進行,扮成麵具男簡直多此一舉。而且,DNA鑒定報告也表明,侵犯自己的人就是傅正北,科學是不會有錯的。
至於眼角膜這件事情,的確是正南做的,跟這個傅正北毫無關係。
這個人渣,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居然說得如此煞有介事,無外乎是想迷惑自己!
“傅正北,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正南,有什麼證據?”女人清淡的聲音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沙啞,還帶著點兒掩蓋不住的哭腔。
男人清冽的五官上淡染著憂鬱之色,眼神深如看不見底的井潭,幽暗深邃,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此時,他的大腦飛快地運轉著,猛然想起小丫頭剛跟趙樹通過電話,若當著她的麵讓趙樹說出自己的身份,那就能證實他說過的那些話,也就不由得她不信了。
他拿過來女人剛才用過的手機,重新給趙樹打了個電話,同時開啟了手機的免提功能。
對方接電話的速度很快,上來便說:“少奶奶,您還想問點兒什麼?”
“趙樹,是我。”傅正南醇厚深沉的聲音傳到了電話那頭。
“少爺,剛才少奶奶給我打電話來著,嚇得我一激靈。她怎麼拿到了您的手機?”
傅正南的目光沉了沉,不答反問:“正北那邊還順利嗎?”
“嗯,他這幾天表現得很正常。”
“繼續盯著,別讓正北出什麼岔子。”
不等趙樹回複,他迅速掐斷了電話,深邃的眸光凝視著她,神色複雜。
“我倆的對話,你都聽到了,證明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話音落下,女人臉色煞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完全被這個事實怔住了,以致就像受到電擊一般,精神處於半癡半呆的狀態之中。
眼前這個男人,果真是她的老公傅正南,而且他不瘸不瞎,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麵前。
天哪!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
到底該怎麼辦?
她隻覺得心裏一團亂麻,腦子仿佛變成了一個擺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個人就像靈魂出竅了一般,呆愣愣的望著他,明明張著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
雙腿突然不受控製地向前邁了幾步,隨後步子越來越大,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跑出了別墅。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傅正南的臉色黑得像是烏雲般,一雙濃眉緊擰,看起來比平時還要陰鬱。
隨後,修長筆直的雙腿交替邁開,視線始終凝視著那抹嬌小的身軀。
隻不過,他並沒有追上對方,隻是遠遠地跟在後麵,想要給她留出一些空間。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累得就快喘不過氣,才找到一塊兒草地上坐了下來。
在傅家生活的一幕幕場景,開始像過電影般地在她腦海裏回放。
原來,侵犯她的人並不是傅正北,而是自己真正的丈夫。
知道了這個真相,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但是為何心裏卻這樣難過。
一想到這些日子,自己一直在道德的深淵苦苦掙紮、苦苦煎熬,她就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自己真是傻到家了,每天都在心裏恨著傅正北,罵著那個人渣,想要把他千刀萬剮,結果完全搞錯了對象。
竟然還因為這件事情,覺得對不起傅正南,鄙視自己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甚至因此大費周章地逃到了洛杉磯,拋下國內的親人和朋友。
怪不得所有人都說她很傻,自己的確太愚蠢了,老公就站在自己麵前,卻完全認不出他來,這樣的妻子,全z國也找不出幾個吧?
哭著哭著,她突然又笑了,笑得兩眼的淚花都在跳動。
“宋清雨,你的老公又帥又溫柔,而且身體健康,並不是個殘廢,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似乎是在勸慰自己,她低聲泣喃著。
如果那個麵具男是正南,那麼,依然是把完整的自己交給了他,也就是說,從未做過一件背叛他的事情。
而且,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猶如天神般降臨、奮力救出自己的人都是正南,有這樣的老公,她是多麼幸運啊!
仔細想想,在他的麵前,自己表現得時而溫柔,時而冷酷,這樣的宋清雨,更像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吧?
唉,她簡直愚蠢的可笑,正南會不會嫌棄這個傻女人啊?
好在有一件事情值得慶幸:自己終於可以挺直腰板,不用背負道德的枷鎖,坦坦蕩蕩地麵對所有人了。
就在這時,她的眼前出現兩條西褲包裹著的筆直的長腿,隨即抬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絕美的俊臉。
四目相對時,發現那雙眸子裏溢出的神情,有種濃烈的溫柔。視線下移,再次看到一雙勁腿立在她的麵前。
太好了!
自己一直期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正南的眼睛和腿都好起來了!
她積聚在胸腔裏的某種情愫,發瘋般地湧了出來,猶如潮水來襲,無法抑製。
下一刻,女人猛地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朝他撲了過去,柔軟的軀體抵上男人堅硬的胸膛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不攻自破。
傅正南的懷抱,像是個漩渦一樣,將她完全吸了進去,逐漸讓她無路可逃。
草地上,一對深情相擁的男女,都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男人獨有的渾厚溫暖的氣息,在她的鼻尖繚繞,讓宋清雨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現在抱著自己的男人,是她真正的老公,一個成熟穩重、溫柔體貼的健康男人,也是她一直思念著、仰慕著的對象。
幸福來得實在太突然了,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苦盡甘來嗎?
她不由得輕笑出聲,撒嬌般地在傅正南的懷裏蹭了蹭,聽著他胸口穩健有力的心跳聲,女人的一顆心也開始撲通撲通作響。
“老婆,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半晌後,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嗯。”她嬌羞地答了一聲,緩緩地將自己的頭抬了起來。
傅正南灼熱的眼眸裏夾雜著濃鬱的柔情,讓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得到應允後,男人突然彎下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的身子陡然懸空,下意識地圈住他的脖頸,將頭埋在男人的頸窩處,唇瓣不小心碰到男人性感的下巴。
這個不經意的觸碰,像有羽毛劃過,釀造出一股股的熱流,酥了他的心田。
“等我們到家,你可以把嘴唇往上移半寸。”男人笑著逗弄她道。
她的臉刷的紅得鮮豔欲滴,揮起小拳頭在他的胸膛輕捶了一下,以示抗議。
傅正南眉目間的笑意更加濃重,腳下的步伐都隨之變得輕快起來。
他將女人徑直抱進了別墅的臥室裏,緩緩地坐了下來,把她放在自己的勁腿上,然後勾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視著對方。
兩人都在彼此的眸底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專注而又深情,兩顆心髒同時瘋狂的跳動起來。
曖昧的氣息在臥室中蔓延開來,男人拚命遏製住心底的悸動,開口說:“寶貝,對不起,我騙了你,能原諒我麼?”
女人沉思了幾秒,鄭重其事地問道:“我明白,你這麼做是有苦衷的,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原因。正南,你可以告訴我麼?”
男人沒有著急回答,而是抬起手來,把粘在她側臉上的頭發撚起,別在耳後。又用食指指背蹭去她白皙小臉兒上的殘留的淚水,動作溫柔,眼神很是磨人。
“一直有人藏在暗處,想要對付我。所以,我才裝成又瞎又瘸的殘疾人,就是為了讓敵人放鬆警惕,以便盡快找出凶手。”
說完這話,他的俊眉一斂,心往下沉,靜默了片刻。
想到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傅正南就恨得牙根癢癢,凶手簡直喪心病狂,一而再再而三地殺人,進而嫁禍在他的身上,心腸是多麼的歹毒!
看到傅正南神色微變,她黯然地歎息一聲,打心眼裏心疼眼前這個男人。
嫁給他之後,自己也算親身經曆過命案,那個恐怖至極的畫麵,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成為了她的夢魘。
可是,正南經曆得比她更多,想必身心都受到了煎熬,眼睜睜地看到有人慘死,自己還被人冤枉成凶手,如果沒有一顆強大的心髒,怎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想到這裏,她抬起手來輕撫男人黑亮的短發,眸光充滿著疼惜。
“我是你的妻子,應該跟你一起承擔,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實際上,問出這句話,並沒有責備對方的意思,她隻是希望能幫他做點兒什麼。
或許這個時候,女人還沒意識到,愛一個人,就會想要成為他的力量。
聞言,傅正南將摟住她的雙臂收緊,稍稍用力使她更加靠近自己。
“一開始隱瞞你,是因為我不了解你,畢竟這個秘密不能讓更多人知道。”微頓幾秒,他又補充了一句,“在結婚之前,咱倆連認識都談不上。”
話音落下,他的嘴角牽起一抹苦笑,不禁在心裏暗想,若是兩人相識得早一些,小丫頭受到的苦難是不是也可以少一點?
她聽後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敵人始終藏在暗處,他肯定不能隨便暴露。這個秘密,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後來呢?”她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地望著他,“你已經了解我,為什麼還不說出真相?”
這個問題,讓他心裏有點兒微微的泛酸,其實,他何嚐不想早點兒像現在這樣,將她抱在懷中,用真麵目示人呢!
隻可惜,現實情況並不允許,自己實在舍不得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他歎了口氣,苦澀一笑,沉聲說:“後來,我沒告訴你,是因為怕凶手對你下手。不知情的人,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