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了,我才是老板!想怎麼處理那些股份,輪不到你一個下屬置喙!”段天華說的每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透著刺骨的寒冷。
話音落下,她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眼角眉梢冷硬的沒有一絲溫度。
“沒錯,我的確是你的下屬。”她臉頰上的肌肉不淡定的抽跳了幾下,從齒縫裏蹦出森冷的話,“這麼多年,我為你當牛做馬,幹了多少殺人放火的事情?我不過是想讓你兌現當初的承諾罷了,沒想到你居然翻臉不認人!”
說到這裏,她突然拔高了聲音,厲聲說道:“我一直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你卻在萬人簇擁下當著高高在上的公司老總,還有錢舉辦這麼費錢的生日宴!段老板,你真是厲害啊,拿著我們賣命的錢,去討好傅家的兒媳婦,你不覺得很諷刺嗎?”
“天心,你說夠了沒有?”段天華打量了一下周圍,擔心別人聽到他倆的對話,努力將聲音壓了下去。
她意識到段天華正在強忍著怒意,很快就會完全爆發出來,而她期待的則是讓他親口承認罪行,隻是抱怨他對自己的不公顯然是不夠的。
“你知道我恨傅家,卻派我在老宅潛伏了這麼久!”她沉甸甸著聲音,雙眼閃爍著怒火,“就算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段天華聽到這話,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陰測測的,但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假扮傅正芳潛入傅家,每天被迫吃齋念佛,那根本就不是人過的日子!一個練武出身的人,不吃肉究竟有多麼痛苦,你肯定無法想象!”
“傅家的每個人都讓我覺得礙眼,一開始,你隻讓我對傅正南下手,沒想到,他的命實在是夠硬的,車禍都沒把他弄死,結果那個小王八蛋還在我麵前裝瘸裝瞎,生生騙了我這麼多年,對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雖然內心深處很不願意罵侄子,但是她知道隻有這樣做才不會穿幫。
不料,段天華依舊不置可否,反而是一臉嘲諷的表情。
“為了陷害他,我選擇在月圓之夜殺人,想不到每次都讓他成功脫罪。”她咬牙切齒地說道,頓了幾秒,補充了一句,“說實話,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何要讓我這麼費勁地陷害他。如果看他不順眼的話,早點兒殺了他不是更好嗎?”
她本以為段天華會回答這個問題,可是他緊抿著嘴唇沒有吭聲,麵色陰沉得如同暴雨來臨前的天幕。
“說來也巧,誰能想到嫁給傅正南的人會是你的女兒。”她故意把話題引到段清雨身上,試圖以此為突破口激怒對方,“不過,我也算對得起你了,當初,找萬雨純假扮貴人潛入傅家,逼迫你的女兒和他離婚,你還說是便宜了傅正南。結果怎麼樣?傅正南又活過來了,還和段清雨那麼恩愛。”
說到這裏,她裝作不經意地看了段天華一眼,隻見他的臉色更加黑沉難看,比最開始還要陰鬱。
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接著說:“現在回頭想想,陷害傅正北的這步棋沒什麼必要,他就是個草包,和你的女婿傅正南相比差遠了。”
提起傅正南,段天華果然無法繼續保持冷靜,他寒著一張千年玄冰似的臉,那被仇恨吞噬的雙眸裏,滿是燃燒著的怒焰。
“傅正南不是我的女婿!”段天華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澗裏的溪水,透著徹骨的寒冷。
“你這麼說真夠可笑的。要不是你派我去威脅穆安然,強迫她說肚子裏的孩子是傅正南的種,或許他倆還不會離婚,現在傅正南還得喊你一聲‘爸’呢。”她故意在“爸”字上加了重音,試圖進一步刺激段天華,讓他自亂陣腳,從而親口承認罪行。
聽到這話,段天華心中的怒火更旺,從齒縫裏吐出淩厲的字眼:“我警告你,不許再提起那個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挑釁地訕笑一聲,冷冷地說:“段老板,我實事求是地說一句,雖然我也討厭傅正南,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是傅家最有能力的人。傅正清也不錯,反正都比那個傅正北強得多。現在真有點兒後悔啊,之前應該聽你的話,把傅家三兄弟趕盡殺絕才對,否則也不會讓這幾個小兔崽子在背後算計我。”
微頓,她突然靈機一動,正色道:“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退路,如果你不把屬於我的錢拿出來,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傅正南。你不僅身敗名裂,還會弄得妻離子散,女兒肯定恨你到死,估計兒子也不想再見到你。”
下一秒,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傅正芬”被打得眼冒金星,腦子瞬間變成一片空白。
“你找死!”段天華瞪起雙眼,言語中帶著明顯的殺意。
她被打得有點兒發懵,下意識地捂住左臉,眉心皺在了一起。
好在她很快反應了過來,知道像妹妹這種殺人不眨眼的人,不可能被一個巴掌唬住!
“別以為我怕你!”她梗著脖子駁斥一句。
段天華怒氣衝衝地瞪著她,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倆的對話已經被女兒和趙勇聽了個一清二楚。
整個過程中,躲在暗處的兩個人一直舉著手機,將他倆的談話內容都錄了下來。
雖然在決定行動之前,段清雨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親耳聽到父親做過的那些壞事,她仍然感到非常震驚,心髒像是被撕開一道血口子一樣的生疼。
趙勇也是一副愕然的表情,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戳在那兒。
段清雨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靜下那淩亂的心緒,但是無論她多麼努力,內心依然如波濤洶湧般難受。
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不流了,每個細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過氣來。
萬萬沒想到,幕後主使者真的是父親,雖然他剛才並未親口承認每項罪狀,但是也沒有否認參與過那些事,足以證明報複傅家的計劃是由他來主導的。
這些年來,他三番五次派人陷害正南,差點兒害他丟了性命,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教唆下屬殺人,威脅穆安然破壞她的婚姻……
以上任何一項罪名都是可怕得令人發指,原來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是她的親生父親,是那個曾聲稱會永遠疼愛她的人!
萬箭穿心的感覺原來是這樣!這一刻她終於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她難以抑製心中的痛苦,胸廓劇烈起伏著,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這時,趙勇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見她麵色蒼白,漂亮的眉頭蹙在一起,表情甚為凝重。
他輕輕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柔聲說:“別難過,現在製止他還不晚。”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哀傷地凝視著身側的男人,應道:“可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仇恨的種子在他的心裏長成了參天大樹,想要連根拔起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趙勇微微歎了口氣,頗有感觸地說,“但是,無論多麼艱難,都要讓他趕緊懸崖勒馬,否則隻會越陷越深。”
她略略頷首,斂去心下的悲懷,宛然一笑,說道:“的確不是傷心的時候,我們趕緊進行下一步吧。”
語畢,兩人收起手機,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花園,前往生日趴的現場。
她環視了一圈,發現段強和江默川等人正坐在一起聊天,她踮起腳尖對趙勇耳語了幾句,隨後,兩人並排朝著段強他們走去。
“姐,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半天。”段強笑意盈盈地望著她,餘光瞥到她身側的趙勇,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在江默川承認喜歡姐姐之後,段強馬上選擇跟他站在同一陣營,因此,對待趙勇的態度難免會有些變化。
看見兩人肩並肩地出現在眼前,江默川的表情瞬間冷凝下來,絲毫沒有掩飾眼底湧動的嫉妒和敵意。
然而,趙勇的麵色卻沒有半分波動,他好整以暇地看著眾人,一派怡然自得的樣子。
“我的身子太沉,老坐著會覺得不舒服,就讓趙勇陪我溜達了一會兒。”她的嘴角掛著一抹淡笑,溫柔地瞟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這一幕令段強和江默川覺得異常刺眼,段強扯了扯嘴角,沒好氣地說:“哎呀,趙總,你對段家的一草一木,現在比我還熟悉了吧?”
聽到這話,趙勇眉目輕輕一挑,露出一抹淺笑,挑釁地說:“有沒有興趣跟我比一下對這棟宅子的了解程度?輸了的人要當著大家的麵做一百個俯臥撐,邊做邊說 ‘我是豬’。”
“我會怕你?”段強瞪大了眼睛,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微揚著下巴問道,“你想怎麼比?”
段清雨聽後及時接茬兒,笑著說:“你倆居然想比這種事。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的!要不,我來出個題目,怎麼樣?”
“行呀!”趙勇和段強異口同聲地答道。
她轉了轉眼珠,開口問道:“花園裏有幾株海棠花?”
“5株!”段強想都沒想,搶先回答一句。
趙勇抿了抿嘴唇,抬起右手伸出四根手指,正色道:“4株。”
“你倆猜的數還挺接近。”她悠然地淺哼一聲,朝眾人揮了揮手,說道,“想知道答案的話,咱們一起去花園裏看看。”
段強的朋友聽說有這麼好玩的賭約,紛紛跟著他們幾個前往花園。
兩人故意將大家引到段天華和傅正芳談話的地方,看到他倆的瞬間,段清雨突然驚呼一聲:“小姑媽!”
此時,眾人都看見段天華和一名中年女人站在一起,他倆的臉色黑得如同烏雲一般,似乎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聽到女兒的喊聲,段天華緊張得張大了嘴巴,腦袋裏仿佛有什麼東西爆裂了,慌亂得有些不知所措。
與此同時,眾人開始逐漸向他倆靠近,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眼瞅著就要走到二人跟前。
察覺到危險來臨,段天華即刻回過神來,對傅正芬說道:“趕緊走。”
傅正芬假裝想要逃離現場,飛快地轉過身拔腿就走。
這時,隻聽段清雨大喊一聲:“攔住她!”
話音落下,大家急忙一擁而上,將傅正芳包圍在人群中間,讓她完全找不到逃走的機會。
段天華見狀,怔愣了片刻,然後很快便恢複了冷靜,試圖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下一秒,段清雨走到傅正芬麵前,嬌俏的小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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