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好像有老鼠在啃噬糧食,老鼠嘰嘰地笑著。
老鼠突然被嚇壞了,老鼠轉頭就跑,老鼠撞到了牆上。
砰。
有人!
莫執忽然警覺起來,他曾被特意測試過睡夢中的應急反應,結果自然是非常糟糕。雖然他強烈辯解說是白日裏太累了,但父親並不在意他說了什麼,隻在於他缺少什麼。
“誰?”莫執馬上起了身,他瞪著眼睛巡視了整個房間,門是關著的,包裹還在原處,沒有拆開過的跡象,屏風沒被動過,地上……地上多了什麼東西。
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柄兵器,從武器外雕刻的槐葉花飾來看,還是他安槐叔打的武器。
“賊人哪裏跑!”
門外響起了轟忙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不知什麼時候圍在了門外,他們嚷嚷著踢開了房門,對著迷糊的莫執紛紛拔出了手裏的刀劍,寒光閃爍。
“你這小賊看爺爺今天不剁了你喂狗!”
“等等!”莫執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你們要幹嘛?”
“你偷了大爺我的東西,我當然是要剁了你的手,左手偷的剁左手,右手偷的剁右手,兩隻手偷的那就全剁了!”有個身材略顯壯碩的大漢似乎是領頭的,他惡狠狠地喊著。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偷的了?”
“我看到賊人進了這個房間,我們過來的時候隻看到了你一個人,地上還有我的劍,不是你是誰?”
“這劍是你的嗎?”莫執拾起地上的劍,左右觀摩了一下,質地的確不錯,不過在安槐叔家他也見過了,並不稀得。
“你裝什麼蒜你偷的爺爺我的東西不知道是我的嗎?”
莫執雙手捧起兵器,呈給門外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他旁邊還站著他的嘍嘍若幹,莫執說:“完璧歸趙。”
壯漢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莫執,似乎是生怕有計,但是看著莫執一臉和睦的樣子,他還是示意自己的一個手下把劍拿了過來。
手下拿過兵器,又拔出劍柄看了看,說:“的確是大哥你的那把。”
“哼。”壯漢哼了一口氣,“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手可以給你留個全屍,但手指我還是要留一根,你自己選吧,十根手指,給大爺我砍哪一根?”
“大哥你姓甚名甚?”
壯漢疑惑地把莫執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說:“關你屁事!”
“大哥你可曾看清那賊人的長相?”
“沒……沒看清,披著黑衣,腳上功夫不錯。那可不就是你嘛,你裝什麼呢你?”
“大哥,小弟這事冤枉,大哥你可以到我房裏查,房裏絕對沒有你看見的那件黑衣,而且小弟我是今日臨近傍晚才到的村子,隨便塞了點東西就睡了。要說我剛到這個村落,也不知您有這神兵在手,怎可能就不偏不倚地就看上了您的神兵還想要去偷過來呢。再者說,如果我是真正的小偷,我怎麼會看到有人在追我卻偏要往自己房間跑呢,我要麼就躲到深山裏,要麼就牽匹馬連夜逃走了,我留在這裏不是自投羅網嗎?”
“好像是……”那個拿著劍的手下說,“有點道理。”
“有道理個屁,聽他在這裏放屁!這種人就會耍點嘴皮子,吧啦啦吧啦啦講一大堆,其實就是騙你鑽進去,這種人的話我全當屁話,都給我搜,搜他那件黑色的衣服,搜到就把他兩隻手都砍了!”
行吧,莫執無奈了。反正房間裏也的確沒什麼東西,遇到這種不講道理的人,越解釋越顯得像是在掙紮。
哐當當哐當當,莫執就全當耳旁的樂聲了,他閉上眼,視若無物。
莫執的房間應該是這個村落裏最豪華的了,還設有隔簾和屏風,莫執聽著一群人在那翻來覆去叮叮哐哐,似乎有一股掘地三尺的架勢,他其實內心有股怒氣,但還是克製住了。
“大哥找到了!”
“在哪?在哪?”人流烏泱泱地過去,最終圍在了窗邊。
莫執睜開眼,他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就丟在那下麵,肯定是剛剛從窗戶扔下去的!”
莫執算是想明白了這件事情,賊人偷了這位壯漢從莫多克當來的劍,溜進自己房間,留下了劍,卻不見了人,想來是飛快地從窗戶逃走了,這裏是二樓,想要走需要點功夫,但也不算罕見。奇怪的是他還故意留了自己的黑衣在窗戶外,這看著像是這個人想要嫁禍給莫執。
自己才剛從莫多克出來,想來與任何人都無冤無仇。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賊人知道自己是跟陸離來的,陸離有頭有臉,身邊跟的想必不是尋常人物,自己又是明擺著一副習武的體形,他想借自己的手教訓一下這幫肥頭大耳的家夥。
如果是這樣,那你成功了。
其實從一開始莫執就開始觀察這群人,來的人總共一夥是五個人,領頭的是那個壯漢。但說是壯漢其實是抬舉他了,莫執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身上吊著幾斤贅肉,莫執決定改稱他叫胖子。
胖子應該是個來往於陸兆國和莫多克的商人。近年來來往於莫多克和陸兆國的商人隨行都會雇有傭兵,因為莫多克城外的黑森林無人執守,是片危險的地。這五個人裏有兩個傭兵,練沒練過武莫執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