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魁,六六順,開呀,開!”
“我下卯時,全下,全部下了,都別跟啊,都別跟,這回這些錢都是我的。”
“你出老千!我不信,他就是出了老千,有本事你讓我搜身!”
“你別碰我!在這兒你都敢不守規矩?你找死?”
“打的就是你這個沒教養的黃口小兒……”
莫執現在在宿影城的第二層。他從九層下來後,一路下行,發現越往下人竟越多些,便徑直一路往最底層走,最終停在了二樓,再往下,便被守在一側的護衛攔住了,說是暫未開放。
莫執在二樓兜了一圈。實在是……熱鬧得很。
這一層大多是附近的農戶,雖然油光滿麵,穿著還算亮堂的衣物,但手上的老繭還是出賣了他們。農戶手上的繭和習武之人手上的繭是不同的,這一點莫執最為清楚。
他們玩的是什麼?莫執湊上去看了幾眼,看不太明白,不過感覺都大同小異。無非就是一個莊家在那裝神弄鬼,跳大神似的左搖右晃,然後把暗牌蓋住,讓大家押注,一夥人稀裏嘩啦押完注以後,莊家再跳大神似地明牌,然後,這時,人群就開始突然爆發了,有人頹然倒地,有人以頭搶地,有人失心瘋似的跳上台桌,仿佛要跟莊家一起跳大神,也有人眼睛銳利如尖,對著那個贏注的人上下打量,然後開始神色諂媚地套近乎。莫執的眼睛要遠遠好過常人,這些他都看得見,包括那個跳上台桌的人在往兜裏裝錢的時候被人順手摸魚摸去了一個,這他也看見了。
莫執覺得這一切實在是無趣得緊,那個快失心瘋的人,他總共也不過隻賺了五個銅幣,這五個銅幣在莫多克隻能買些螢鐵鍛煉剩的殘渣,但他卻好似激動得快升天了。
莫執決定上樓仔細看看,但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他感覺上麵幾樓隻是這一樓螺旋似的重複。
“請出示你的令牌。”守在樓梯兩側的護衛對莫執做了一個禁止的手勢。
莫執拿出了手裏的玉牌,這還是他這一天第一次掏出這寶貝。
護衛拿著玉牌左右翻覆著,似乎是在反複確認,兩個護衛都仔細看了兩遍,又在相互交換眼神。
“怎麼了?”莫執有點擔心,難道師傅給的這塊牌子有問題?
“他們隻是沒看見過這麼高級的通行令罷了。”有人說話,說話的聲音來自於莫執的身後,莫執轉身,看見一個藍衣的玉麵小生,他頭上長發及肩,雙眉俊似橫峰,身著藍絲綢衣,兩手翩翩,笑如波光。
莫執看著這個人,覺得他與身邊的一切有些格格不入。但他仔細一想,是的,自己在這兒也是格格不入的。
“如果確定沒問題就讓這位公子上去吧,公子下凡呆夠了,要回去了。”
“是,是。”兩個護衛低著頭,對莫執連聲喏喏。
莫執上了樓,藍衣小生就跟在他的身後。
“多謝相助。”莫執轉身拜了個手。
“不足掛齒,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莫……陸轍,陸是陸地的陸,轍是車轍的轍。”
“陸轍,莫非是陸先生的徒弟?”
“啊?”莫執愣了一下,“我師傅這麼有名嗎?”
“哦?我猜對了?陸先生的確小有名氣,在下略有耳聞。不過在下是看閣下似乎是第一次來到這宿影城,手中又握有玉牌,陸姓大家有限,且都在北方,聯想到陸先生新收了個本姓的徒弟,隨便猜沒想到猜中了。”
“佩服佩服。”莫執又拜了個手。但他的內心其實在想這些人怎麼說話都一個腔調,又是公子又是閣下又是嗯嗯唔唔又是之乎者也,相比較起來那王二胖突然變得親切多了。
“在下蘭生,是花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