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紅,豆,你看你看,在這在這。”莫執指著繡衣上的紋樣,對蘭生說。
“嗯,看見了。”蘭生有些訝異,繡衣的裏側居然是另外一副圖案,左紅冠,右紅蓋,這居然是一副夫妻跪拜圖。而且這繡娘的繡工果然不錯,繡了三個字在衣服上,卻完全沒有破壞原先的美感。
“隻要兩個銅錢,賺了。”
“陸兄,實不相瞞,這繡娘我聽紅豆說起過,她說城裏有一位隻為女人做繡衣的繡娘,頗負盛名。她曾看過柳玉兒穿著她做的繡衣,美極了,還說自己做夢都想有一件。蘭生之所以帶陸兄先踏進這家,就是想給紅豆挑一件,不過陸兄破費了,我正好留著銀兩再滿足一下她的其他願望。”
“她還想要啥?”
“她還想要一支發簪,一對手鐲,一把鐮刀,還有一個好用的搓衣板。”
“啥?這兒還賣搓衣板?”
“哈哈,陸兄放心,這些東西本是紅豆囑托我在外邊集市上買的,不過難得來到這種地方,自然要給挑點好的。這城裏應該有不錯的鐵匠,我們先去買把趁手的鐮刀,割草的時候能輕鬆一些。”
“割草?”莫執有些警覺,他湊近蘭生的耳邊,悄悄地問道,“鸚鵡草?”
“沒錯。”蘭生點了點頭,“我們每季要把一定量的鸚鵡草上交給朝廷,否則我們拿不到俸祿。”
“那是該買把好的。不過這兒真的會有打鐮刀的鐵匠嗎?誰在這麼浮誇的地方打鐮刀啊。”
“隻要有打劍的,就一定可以打到鐮刀。來這買鐮刀的不多,買劍的肯定不少。”
“不過,說起來,這兒人好少,完全不像樓下那麼熱鬧。”一路上,包括繡娘在內,莫執隻看見了不到十個人,其中有一些還是穿著兵甲的護衛。
“還沒到時候而已。”蘭生笑了笑,他指著一家掛著劍柄的店鋪,看來真的是打算找打劍的師傅給他打一把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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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你這手藝退步了呀,以前兩天就能修好,這回都四天了連個軲轆都沒看見。”
“哎喲我的姑奶奶太上皇啊,之前是修椅子,這回是修板車,怎麼能說是一回事呢。”
“這都是修東西有什麼不一樣啊。好了,這事我不追究了,你自己抓點緊,啊。還有一件事,我的劍鑄好了嗎?我都說過好幾遍了。”
“姑爺太姨皇母娘娘,要造劍你得去找安大人啊,他打劍可是陸兆國數一數二的,我連他的劍梢都摸不著啊。”
“哼,你不要再騙我了,你明明是怕被我娘知道,我答應你,如果出了事我就說這劍是我撿的。而且我隻要那種最小的那種就行了,細細的,比鐵樹劍稍微好用一點就行,我不會讓別人發現的,我發誓。”
“我最多給你造一個沒開過光的……”
“也行也行。說話算話啊,騙人是小狗,天天吃骨頭。”
老王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冷汗,這混世女魔頭總是想著法兒給他們來製造驚喜。先是穿了不知哪來的軍衣,再是拿著把彈弓說是要練習射術,再就是直接跟自己要一把劍,雖然自己連蒙帶坑地拒絕了好多回,不過這回不知道怎麼她把他哥也帶出來了,他哥——城主的兒子莫執,將來這座城市的繼承人,而且還是有名的軍營第一打手,平時來這市集都是被爹教訓了,心裏不痛快,過來討點吃的。這回不知為何穿的衣衫整整,笑得滿臉和氣,就是不說話——對了,城主剛發布告說少城主得了怪病,最近都開不了口說話,也不知那神醫來看瞧出了法子沒有。
“小執你這病……”小執這種叫法都是城裏人從小叫到大的了,隻有城主自己管叫“莫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