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都是靜妃,依照俗例,皇子束發後要離開京師,下往一城,弱冠後則掌管城內所有事宜,不僅是鍛煉,也是考核。”出了正殿,去往珣文殿,莫執才覺這兒規矩實在是多得很,自己和師傅要在兩殿中間的一個花壇裏先站著,前麵那個剛進了殿,後麵那個還隔著十丈遠,不過正好四下也無人,能隨便說說話。不過,說起來,讓皇子等你還是你等皇子,那自然還是得你等皇子。
皇子束發後要下管一城,這算是陸兆皇室不成文的規矩,自古皇權爭落,不止不休,為了挑選最合適的繼承人,先王開了這個先河,雖然傳承下來,依然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爭端,後代的皇帝們又在此基礎上添了許多章程,這是後話。
“但三皇子已然過了束發的年紀,卻依然沒有封授一城,這應該是三皇子第一次離京,卻師來到二皇子的封地。”
嗯?為啥?
“坊間傳言,因三皇子出生那日星象異樣,故有此果;還有一種說法,他錯隻錯在他是三皇子。”
這有啥關係?老大老二都行,老三就不行?還是三皇子諧音是什麼不吉祥的東西?沒聽說過這說法啊。
“因為當年跟陛下爭奪這皇位的恰好也是三皇子。”
轟。莫執的腦袋若劈過一道閃電,他瞬間站直了身子。因為自己家那位每天愁眉苦臉不苟一笑的老爹?就因為他也是第三位出生的皇子?
“不過,今天所見,依三皇子的性子,或許這樣反而不錯。”
也是……偷偷跑到搏武場,臣宴上給自己要紙筆,這種心性……
“其實依你的性子,留在那兒,或許也是更好的選擇。”
嗯?莫執扭過頭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跟那個小屁孩一個水平唄?自己可不會偷偷跑到搏武場,可不會臣宴上大吵大……想到後麵,莫執心裏的聲音漸漸小了去。
“至於越城主,越蘅蕪,她原名越舞雩,是一個舞女……”似乎是明白莫執的心裏還有什麼疑惑,陸離繼續說道,“後來她被二皇子贖了身,二皇子常攜其側。許是知其聰慧謹慎,能堪大任,便命為宿影城城主。宿影城是皇上欽點的二皇子擁有全權的城市,一時間朝野上下甚囂塵上,但如今再看,招學徒,劃層級,嚴進出,辦臣宴,這城主倒是很有水平。”
“即使如此,依然有人質疑越蘅蕪是一介女流之身,是依靠狐媚二皇子得到的一切,甚至上書給皇上要徹查這不當關係,你覺得,這合理嗎?”
這……這究竟是合理還是不合理?
“這可太合理了。他們不是質疑城主的能力,而是質疑她的身份。因為她的身份永遠無法抹去,質疑她的身份就等於質疑二皇子用人之能。皇上不會以此怪罪你,甚至心中還會長留惕心,對他而言,城主沒有兒子重要,兒子沒有老子重要,非常時期自然會有非常手段。有的是人想要這城主的位置,還有人想要二皇子快快倒台,如此好的把柄,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呢?”
師傅,你不會是,喝醉了吧……莫執心虛地左右瞥著,還好,四周都是花花木木,突然覺得這殿外層層森嚴間隔站著的規矩還確實有些道理。
“說笑的,說笑的。”陸離笑了,迎著風,“正好無事,昨日的藥理你背來聽聽。”
嗯?嗯?嗯?
“怎麼了,偷懶了嗎?”
“忘了,忘了你還不能說話了。”陸離笑得頭發飛舞,似乎是覺得這不是他平時的樣子,他又突然神色嚴肅起來,“小執,待會兒的私宴,很重要,不是對我,而是對你。你記住,到時候,無論聽到什麼,無論是我說的,還是別人說的,都一定,一定要冷靜,你要告訴自己,你聽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它是一個故事,有故事需要的因和果。你今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聽完今天的話。這是你改變陸兆國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