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武,大漢攻勢淩厲,處處攻向死角,而莫執隻是堪堪化解著過來的招式。
莫執隻守不攻,是因為他腹部還隱隱作痛,他不敢貿然施力。而且他在邊守邊觀察師傅是不是在準備什麼後手,雖說打起來隨時會散架,但師傅會下毒,擱這品茶品了這麼久了也該下完毒了。
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是,莫執懷疑這大漢是師傅故意引來的,否則為什麼自己剛醒未多久這大漢就衝進了門來,而師傅又為什麼要把蘭因放在隔壁這個一眼就會露餡。
而且,這麼做,的確非常像是師傅的做派。
而大漢則是邊攻邊尋找著莫執的破綻,這小子學過武這是肯定的,那拋劍的手勢與擋劍的氣魄確非常人所有,而且看他一路邊打邊退,吊兒郎當,隻有在劍勢要波及那個弱瘤子的時候才出手擋一下,似乎毫無把他放在眼裏的意思。這種人自己倒是也見得多了,不過沒一個能從他手上逃走的。
“別光跑啊,多沒意思。”
“我不是在跑,我是在,尋找機會。”說完話,莫執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剛剛大漢說話的間隙,把劍立在了腳邊,這當然不是大漢要停下來拉家常,而是他連續的揮劍已消耗了他第一波的爆發力,不得不找個間隙來準備第二波。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莫執如箭星般飛奔過去,大漢急忙提起長劍,但這會兒提劍的速度已遠遠跟不上莫執的腳步。莫執將手中的樹枝如另一株箭星般飛墜到那柄長劍的劍尖,長劍應聲而下,又深深的插入地中。
莫執踏劍而上,一腳踢中大漢的右肩,大漢吃不住勁,痛呼一聲,放開了手中的劍柄,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被莫執一個箭躍,擒住脖頸,右踝拄胸,借力施力,生生壓倒在地上。
莫執用腳抵住大漢,令他無法輕易動彈,再伸出右手,對著身後說道:“師傅,給我拿我的樹枝來。”
無人應聲,“師傅?”莫執回過頭去,隻見師傅正頹然趴在桌前,仿若睡去一般。
真是毫無用處!
沒有樹枝,莫執沒有任何武器可以暫時掣肘住這個壯漢,自己剛才借大漢施力的間隙來了一個偷襲,這是看到大漢剛才的手勢已越來越慢,握劍的手腕也開始隱隱顫抖,這才得手,但一旦製服不住,大漢必然奮力反擊,自己的力量並不及他,這是先天的差距,沒有武器堵著脖子,接下來依然是無休止的纏鬥!
額啊。
莫執的肚子裏突然又死灰複燃了,一絲火星在他肚子裏來回亂竄,他左手捂住眼睛,右手捂住腹部,全身上下都在痙攣。
這個功夫,大漢一揮拳把他推倒在地,他緊咬著牙關,還不夠,他又咬住了自己的右手肘,一連滾出去好幾圈。
不行,必須得先止住腹部傳來的疼痛,那隻能先暫停自己腹部到大腦的經脈的流動,他趴在地上,準備點住自己的穴位。
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控製不了自己的雙手。
莫執忽然感覺腦袋昏昏沉沉,手腳也開始昏昏沉沉,漸漸乏力,全然不聽使喚。這時,莫執才注意到,屋裏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就像是,嗯,怎麼說呢,奶香。
難道是師傅下的毒嗎,一毒毒仨,師傅是這個策略嗎?
但,似乎並不是這樣,那大漢似乎渾然不受影響,他看見大漢站了起來,掃了掃身上的灰塵,他仿若與屋頂齊高,低下頭睥睨地看著他,“身手不錯。”他說道。
“謝謝。”倒是還能說話。莫執看著趴在桌上的師傅,期望他有什麼後招,但什麼也沒有發生。莫執睜著眼,看著大漢拿起樹枝,仔細觀摩了半晌,把它別到了腰間。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我拿走了。”大漢背對著莫執說出了這句話,他重新從地上拔出長劍,橫腰立馬,長劍直抵屋頂,一劍如虹,木頭砌成的牆壁被生生劈開一道裂縫。
“你幹嘛不走正門?大師。”莫執出聲說道。他心裏還有最後一道屏障,來自於那個屋頂上的男人,如果那個拖油瓶師傅真的真的什麼都沒做的話。
“啊。對。”大漢停下了手中的長劍,走出了房門。哐當一聲,隔壁的房門也應聲而下,倒在了地上。
“大師!”莫執發出了一聲呐喊,“救命!”
——————
無人出現。
莫執動彈不得,隻聽到了門外麵傳來哐哐當當和幾個男人驚嚇得逃走的聲音,似乎是在掘地三尺之後,大漢回到了這個房間。
“蘭因!”莫執出聲驚呼,蘭因正被他扛在肩上,像是一床被褥。
大漢把蘭因滾到了床上,為她蓋上被褥:“我找的不是她,你跟我著什麼急?”
“不是她?”莫執驚訝地看著大漢。蘭因似乎是睡著了,或者是痛得失去了知覺,畢竟剛剛自己也正是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當然不是,她除了臉蛋之外還有什麼值得我出手的地方嗎?”
“不是她。”莫執的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他長舒了一口氣,“那你要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