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將台的一隻大手忽然從黑袍了鑽了出來,掠走了那支樹枝。他此刻也不悲戚相向,泫然欲泣了,他瞪著眼睛,喜出望外,還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唇,好像是一個餓了三天的人看到了一桌美食一樣。
關於木頭的來處,莫執本想扯個謊,但思慮再三,還是說出了實情。他一直期望著有人能給這樹枝蓋棺定論,麵前正好有一位高人,他自然樂意。而他願意說出這是黑森林的樹枝,則是因為,他覺得這個線索或許可以助他尋到這個秘密的真相。而且,倘若這將台大人真的博學多識,看出了這是黑森林裏來的木頭,自己若撒了謊,這謊可很難圓。
“黑森林?”何同塵聽到這三個字像是聽到了什麼鬼故事般嚇了一跳,他驚恐地看著莫執,“陸兄怎麼會去那兒?”
“我和師傅這次去了莫城,想賺點銀兩。在莫城城外的時候,我們的包裹被一隻猴子似的東西搶走了,我急著搶回包裹,就鬥膽闖了一下。未曾想那森林深處竟長著幾株鐵樹。這鐵樹枝,我以前隻聽過,卻沒見過它長在樹上過,我便私自取了一截下來。後來使著,發現異常地鋒利順手,就一直用到了現在。”
“哇,好精彩。”莫懷鑒眨了眨眼睛,“這故事雖然說的短,但實際一定曲折回環。老師,你下回帶我去一趟黑森林好不好?”他拉了拉那儒雅男子的衣袖。
額……您這不是送質子上門嗎堂弟?
“什麼時候你能打贏這位陸兄,什麼時候老師就帶你去。”
果然還是老師說話高明……
“這個。”將台將那樹枝放在了陽光下,“的確不是尋常的鐵脊木。”
“怎麼說?”莫執關切地問道。
“這樹枝,雖然看著和鐵脊木一樣,但是,就我們剛剛看到的,他能斷火,尋常的鐵脊木也不易燃,隻不過遇到火總還是會有些形變,但是這根就沒有。”
剛剛砍那火,莫執也是想試試這樹枝的成色,結果果然在他預料之中。
“而且,這木頭的前端,我總感覺好像刻了什麼東西,好像是那種宗文符字或者司凡大人他們才能看到的那種東西一樣。”
額……其實,那隻是,自己刻的藥理。
怕忘了,所以刻的。
“司凡,你看得出來是什麼東西嗎?”那儒雅男子問道。
“那不是木頭。”司凡輕哼著搖了搖頭,“我在木頭的宿目裏沒有找到它。要是找得到它,他早就沒命了。”
這司凡說的沒命自然是自己,雖然兩個人在打鬥中都留了餘地,但嘴上可都沒有留。不過,他所說的木頭的宿目,是什麼意思?
“不是木頭?”將台搖了搖頭,“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所能掌控的宿目裏,沒有找到這個東西。”
“不是木頭,不是植被。”那儒雅男子閉上眼沉思了一會,然後說道,“難道是鐵器?司凡,你現在能找到鐵器了嗎?”
“嗬。”那司凡輕哼了一聲,“鐵器不好找,而且種類繁多,再給我一年時間。”
“額……那個……找到鐵器,是什麼意思?”莫執看著身邊的人口若懸河,而自己實在是一頭霧水,便小聲地出聲問道。
“他是司祭府的司祭!”在其他人麵麵相覷的當兒,還是三皇子,仁慈可親地為莫執解答了起來,“司祭他們都能靈魂出竅,去另一個世界的,那個世界,跟我們這個世界不一樣,那邊擺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得有天賦,然後經過前輩教導和後天修行,才能一個個把他們區分開,你如果區分開了,又與他們之間建立了聯係,就可以控製他們了,就像剛才的木頭和樹葉一樣。我們這種普通人,都是天生沒有天賦的,連那個世界都進不去,更不用說分別圖案了,我們的司凡,是現今司祭府最年輕也是最有天賦的司祭,被一群老東西寄予了厚望,是將來司祭府挑大梁的人。”
說到後來,莫執偷偷地看那司凡,發現他表情有些飄飄然,但他注意到莫執的眼神在瞟他的時候,又突然惡狠狠地盯著莫執,對了,三皇子曾說自己是這陸兆國這個年齡段裏最強的一個人。莫執再看著三皇子,原先還覺得他憨厚可親,現在隻想揍他一頓。
“你師傅沒跟你說過嗎?”那儒雅男子問道。
“額……說過一些,沒說得這麼細。”莫執謹慎地挑選著措辭。
“司凡大人,您能喚些柴火過來嘛?”將台出言道。
“行。”那司凡閉上了眼睛,莫執不知道他在經曆些什麼,但隻感覺眼前的司凡已沒有了靈氣,他好像隻剩一副空蕩蕩的軀殼,他沒有呼吸,沒有表情,沒有心跳,渾身靜止,他好像是被時間凝固了,而圍在四周的他們,是踩在時間上的殺手。是的,他的神態就像是被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