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不直接控製鳥兒呢?是因為將台大人您喜歡木頭嗎?”
“也不全是。”儒雅男子解釋道,“我們都不是靈介,可能很難理解靈介眼中的世界,司凡,你來給陸兄說說是怎麼回事。”
“因為活物比死物更複雜,一滴水,在那個世界可能是一個圓,但一隻鳥兒,在那個世界可能是數十個圓,而且你一旦想和它建立聯係,你還會在數十個圓中看到千百個圓。在此基礎上,越強大的生物,它就會越複雜,比如你,在那個世界我能看到你,但一旦我想進入你,我將會看到一個比泊爻城還要更為複雜的世界,裏邊的千百條橫與線可能僅僅代表著你的一根手指,人是那個世界中最為複雜的物質,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
……那個,進入這個詞,用得不太對。
“在一般情況下,你如果想要控製一隻活物,你得辨別它所有的圖案,才能與它建立聯係。這種控製比在我們尋常世界中與他建立感情讓他聽從自己要更難百倍。但在有一種情況下,它的物質力會減弱,即使你還無法透析它的全部,他也會服從你的命令。”
“什麼時候?”
“瀕死的時候。”
“瀕死的時候?”莫執覺得不可思議,這靈介的世界真的是不可思議。
“對,可能跟我們在快死的時候那種求生欲是一樣的吧,這個時候,有人想要拉它一把,它自然也就順從了。”
“所以,這隻小鳥……”莫執看著那隻昏昏欲睡的小鳥,突然整個人心情都複雜了起來。
“對,這是一隻快要死了的鳥。”將台摸了摸那鳥的羽毛,點了點頭。
“那它是怎麼……”莫執原來想問它是怎麼快要死了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已然意識到,這可不是路邊受了傷奄奄一息的小鳥,而是一隻被他們刻意割了傷口送去木頭裏寄宿的小鳥。
“那它是怎麼尋到草藥的呢?”莫執問道。
“這隻鳥兒原本就嗅覺頗為靈敏,狗能識物辨路,它也一樣。在此基礎上還有一種更為強大的辦法,便是依靠靈介,他可以為我的小鳥與草藥的氣味間建立某種聯係,鳥兒自會心無旁騖,隨著氣味飛去。”
“額……”莫執一下子咽住了,照這麼說,他還非得拿出一株麝雨蘭來不可了?
“等等!”莫執突然想到了問題的本質,“你們的意思是說,我這樹枝也被人縛了靈,然後被賦予了我,被要求傾聽我的命令?”
“應該是。”儒雅男子說道,“否則它何以在你的手中說利就利,說鈍就鈍?”
這麼說,其實還說長便長了……
“那它怎麼會不怕火呢?”
“不怕火,可能是條魚。”司凡說道。
“魚不怕火嗎?那烤魚是怎麼來的?”
“莫多克是邪佞之地。”儒雅男子說道,“裏邊有許多在陸兆國尋不到的惡獸,有些我們不了解的水魑也是正常的。”
一柄被縛靈了水魑的鐵樹枝,難道黑森林的深處還有跟這司凡一樣能識靈中之境的人物?他還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等等,難道是那位啞巴?
莫執突然想起了那位啞巴,他也曾是司祭府的司祭。
莫執斜頭一扭,忽然覺得這一切合理了起來。
“陸小兄弟,要不你還是說實話吧。”儒雅男子突然輕笑了一聲,這一聲把還處於沉思中的莫執驚醒了,“你這武器究竟是哪來的?怕不是黑森林裏撿來的那麼簡單吧。”
“額……”該如何說呢,可這的確是黑森林裏撿來的,“實不相瞞,這樹枝的確是黑森林裏的,隻不過拿到這樹枝,在下還有些奇遇。”
“什麼奇遇什麼奇遇?”莫懷鑒的眼睛裏都放出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