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那今日他們若綁的是我，你也照樣剜我的眼睛不誤了？”
“你的眼睛……”陸離愣了一小會兒，才繼續說道，“有道理，你說的有道理，若是你，我自然不會做。因為在我眼裏，你比這些錢財和故事要更重要，至於這梁三月，的確是這個世界上不知輕重的任何一個人罷了。”
“你不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嗎？你比劊子手多的那一些仁慈，我看，不，上！”
“仁慈？你是在說自己對蘭生的那種仁慈嗎？那種對見不過幾麵的人的仁慈？這梁三月你認識他多久了，兩天，三天？”
“我並不是為了梁三月，我是為了這普天之下所有因為你們這些劊子手而受苦受難的人們！”
“嗯……看起來，你的確還沉浸在某種自己的氛圍裏，看來你的確非常需要去前線磨練一下，就像你的父親一樣。”
“我……”
“等等！陸先生！你們在說什麼，在說什麼？”滿一笑似乎是快哭了，說的話也磕磕絆絆，“你快讓陸轍把人還回來，我們先把眼睛換了再說，換了再說。”
“滿大人，此時恐怕已如夢泡影了。我說了，我打不過我這徒兒，你這人手也皆已落馬，他若想帶這梁三月走，沒人能擋得住。”
“怎麼……怎麼會這樣……”滿一笑失神落魄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怎麼會這樣，他不是你徒弟嗎？不是你徒弟嗎？徒弟怎麼會不聽師傅的，怎麼會不聽你的？不，不行，那你的那些東西還要不要了？你快讓他把人還回來，快！”
“那些東西，對我也如鏡花水月，我想要，卻也得不到了。”
“不……不……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那滿一笑似乎已然潰堤，竟一個人坐在地上啜泣了起來。說起來，他今日，與那日在武班台子前，渾然不一樣，想來是大喜過望又大失所望，精神早已不同於往日。
“那你用他的！他的也能用！他的也能用！”滿一笑坐在地上指出了一根手指，由於他什麼也看不見，隻能依靠聲音指著莫執的方向。
我？莫執冷笑了一聲，自己不取你狗命已是寬宏大量，怎麼這時還會想著取我的眼睛。
“東兒！東兒！他的也能用，雖然可能隻能用很短的時間，但他的也能用！你用他的！他的！”
對了，東兒……他不便是滿一笑豢養在身邊的瞳力者嗎？莫執本還以為他可能是滿一笑的兒子或者親眷，既然不是，那為何還要打費周折去捕捉一個天涯之外的梁三月？
“我？我？主人你在說什麼？”東兒趴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怎麼會是我呢？你不是說我的用不了嗎？怎麼可能用我的呢？”
“當然用不了！過不了多久也會壞的。不過，陸先生，既然你已經在這兒了，就用他的吧，用他的！他是不是正好被捆了，正好正好！用他的！用他的！新的我們再找！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