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靜默，似乎是雙方都在心裏痛罵對方胡說八道。
“對了，師傅，還得問你個問題。”雖然言語上針尖對麥芒，但這個師傅對自己還算知無不言，也不知他究竟要利用自己做什麼。
“但問無妨。”
“這東兒和梁三月究竟區別在哪，同為瞳力者，為何一個能讓滿一笑永葆光明，一個卻如朝露一樣，隻有一段時間的時限？”
“東兒並不是瞳力者，他與梁三月的區別，便是將台與你的區別。”
“原來如此。”莫執摸著下巴。誤入歧途的普通人，是麼？難怪眼睛隻能供別人使用“一段時間”。
“那這麼說的話，即使我們不去管那個東兒，他總有一天也會靈力耗盡，變成一個瞎子？”
“沒錯。而且以他使用瞳力的頻率，恐怕這個時間不會很長，他這種人，一旦失明，隻會日日夜夜感覺眼睛灼燒。其實滿一笑所說的拿東兒的眼睛作為下位的替代的辦法是非常不成熟的辦法，不僅不能享受多久的光明，甚至在再一次失明之後還會帶來無盡的痛苦。”
“難怪……”難怪那東兒侍奉滿一笑良久，滿一笑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今天透露了意願，想來是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也絕不會這麼做。而且，他當時已然有些失心瘋了，精神混亂之下才會做出這種癲狂的舉動。
“靈器可攻，可守，可為藥引，可為陷阱，可為餌飼，可為耳目，所有的靈器都彌足珍貴。他們就跟你生下來就姓莫一樣，是上天的禮賦。隻是失之毫厘，謬之千裏，以前還未有這麼多靈力不夠的人貿然修行，最近幾年倒是越來越多了。”
這麼說的話，那那兩個追捕自己的人，是不是也可能是……
“那我該如何判別他們是如我一般的靈器還是隻是個半吊子？我指的是打起來的時候。”
“其實真正的靈器和勉強修行的人差別非常大，以最簡單的掌力來說，一個真正的靈器可以劈山碎石，斷火礫金，但勉強修行的人最多可能隻能做到劈碎兩百斤的石頭，這其中是難以逾越的鴻溝。再以你來說，你的眼睛能越山跨洋，看見幾十裏外的事物，而那個東兒，他的極限可能隻有幾裏，這是如何修行也無法突破的。但是相對應的，他們在修行過程中也不會與你們一樣有諸多困擾，比如說，掌力的靈器，其掌心敏感無比，你若拿根狗尾巴草去逗他，他會如燧火鑽石一般難受；而你和這梁三月，你們的瞳力雖強大，卻會導致你們無法忍受明暗的忽然交替。諸如此種，千百年來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故事，基本無甚差別。但是他們並不會。我猜是因為，他們的代價還在後頭，那種代價非常狡猾，它怕這麼一點後患嚇壞了它的客人，所以，它保持緘默。”
“原來如此……”難怪東兒絲毫不受那熒輝琉璃之物的影響，他本就是拿那個對付梁三月的，對付自己隻不過是順手之勞。
“你們靈器的修行，倒是有前輩分過，他分為入堂，平流，化境三級，勉強修行的人最多便隻能到入堂級，就如那宿影城的五層，是凡人的極限，你也差不多還在這兒吧。不過你也無意精進瞳力，就這樣也不錯，至少不會眼睛瞎了要找人奉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