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何同塵!我殺了你!我殺了你!”葉瀾不知何時拾起了地上的彎刀,她此刻已被紅色浸濕了眼睛,她一步一步朝何同塵走了過去,然後,雙手握起彎刀,從頭上死死地朝何同塵刺了下去!
“且慢。”何同塵揮出羽扇,一把掃過葉瀾的手腕,撻,彎刀應聲脫落,葉瀾的手也惶然落到了一邊。呼,呼,何同塵撐開羽扇揮了揮風,說道,“葉小姐,郡守沒有教過你嗎,識時務者方為俊傑,在下不才,武功還是學過幾年的,葉小姐女流之輩,織衣女紅學過一些,殺人打架還是不太在行吧,若有興趣,今日帶著這屍體的遺物回去,練他個十年八年,再來殺何某不遲啊。”
“小,小……”倒在地上的葉懷恩發出嘶鳴的呼喊聲。
“懷恩!懷恩!”葉瀾撿起地上的彎刀,哭喊著跑到葉懷恩的身邊,她扶起葉懷恩的頭,眼眶裏的眼淚一顆一顆落到他蒼白的臉上。
“小……小姐,快……快跑。”
“不,我不會跑的。”葉瀾摸著葉懷恩粗糙的臉龐,“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在這的。”
“這還不來,真是沒勁。”何同塵一個人兀自在那無聊地拍著羽扇,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噠。噠。噠。噠。噠。
他拍羽扇間奏著葉瀾眼淚的滴落,此刻洞穴內除了這兩種聲音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響了。嚴域已然無力動彈,他的頭躺在他咯出的血泊中,他的側臉,正在被紅色一點一點滲透。
“葉小姐。”何同塵走到了葉瀾的身前,羽扇輕點,抬起了她哭花的臉,“還有一位同伴呢?還以為他會趁亂出手,結果這葉懷恩都被打趴了也不出來,怕了?”
……還有一位同伴?
啪,羽扇被葉瀾一把拍落,她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何,何同塵,你,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
“唉,這些話也太老套了。”何同塵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羽扇,滿不在乎地吹了吹灰,說道,“要是三兩句話就能把人咒死,你爺爺早死千百遍了,為何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千年王八萬年龜嗎?”
“何,何同塵……何……你”
“這還不出來,難道是我真的猜錯了?不是你們請的救兵?隻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獵人’?可惜可惜,還以為能一網打盡呢?他去哪了?隨便找了一個洞穴藏起來了?還真是挺視相的嘛!”
獵人?莫執猛然意識到了何同塵在說什麼,他在說自己!自己就是那個“天高地厚的獵人”!果然自己還是大意了,居然沒有注意到在那棋院四周的某個暗處還藏著眼線!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隻在那何府邊院和摘星樓中露麵過,那蹲點的眼線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葉瀾……葉瀾知道何同塵說的是自己,但她一句關於自己的都沒有說……
但是,自己不能貿然出手,即使撕了衣衫蒙住麵,恐怕也不能確保一定能逃得過何同塵的眼睛。而且,自己可不是什麼爛好人,也沒有收拾所有爛攤子的本事。
“縉兒,進來吧。”
那高大粗壯的縉兒聞聲便又從洞穴中走了出來,他的餘光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嚴域,但卻沒有流露出喜或悲的表情。剛剛他一直藏匿在洞穴中?他是何身份?他功夫如何?何同塵帶他來是做什麼的?莫執隻看得出他是曾習過武的。
“縉兒,把葉小姐拖走吧,記得憐惜一下美人,別讓美人擦破太多皮。”
“是。”咚,咚,咚,那縉兒如小山般邁動著步伐。
“至於這個葉懷恩嘛,廢人一個,就由我來了結他吧。”
何同塵說完,跨著飄搖的腳步便走了上去。
“你,你別過來!你別過來!”葉瀾雙手握著彎刀,舉到自己身前,她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顫栗。
“你再過來我就殺了我自己。”葉瀾忽然把彎刀揮到了自己的脖子間,那把彎刀在忍不住地戰栗。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殺了我自己。”
那如小山般的縉兒回過頭看了何同塵一眼,似乎是在征詢何同塵的意見。
“我是葉家的長孫女,我麵見過皇上,為皇上念過詩,為皇後跳過舞,皇後還說要我做她的兒媳婦,我要是死在這裏,你沒法交代的,何同塵。你沒法交代的,何同塵!”
“欸,可是,皇後娘娘並還沒有子嗣啊,她怕是哄你小孩兒玩的吧。”
“你別過來!”葉瀾慌慌張張地真往自己脖子上劃了一刀,呲,一道刀痕劃出血來,“你殺死了葉家的長孫女,你如何跟你父親交代!你父親一定是要你留下我的性命對不對?因為還沒到徹底跟我葉家翻臉的時候,你就不怕我叔叔伯伯我爹去朝堂上告你爹的禦狀!殘害葉家長女,嗜殺成性,殺人如麻,你爹怎麼頂的起這個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