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那姑娘拿手指擦了擦衣服。其實她的衣物上遠不止這點血跡,隻不過有一些是被水漫漶了,看上去成了紅色的點綴。
“姑娘,你脖子上的傷……”其實梁三月看著那道傷口也很久了,因為它實在是過於鮮豔,就像是斷頭台上割下的無法彌補的裂縫。
“哦,沒事。”那姑娘急忙拿手捂住了脖子上的傷口。
“姑娘,你要不……綁點紗布?你這樣會不會血入疾寒,會不會留疤?”
“沒事的,那個……那個陸轍為我敷過藥了,至於留疤,留便留吧,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留著再美麗也沒用。”
“誒,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美麗不是留給別人看的,是留給自己看的,你去找找陸先生吧,他有舒痕露,可以活血祛疤,她給我用過,我身上的傷可比你多多了,他不會不舍得的。”
“你……究竟是什麼壞蛋把你欺負成這樣?”
“不好說,不好說,與姑娘你無關,姑娘不必介懷。”
“我不想摻和,我就是問問,是哪個家大業大的公子嗎?”
“別問了,別問了,姑娘,與姑娘你無關的。”
“那你們報仇了嗎?還是窩在這兒當縮頭烏龜?”
……
“喂!”這聲“喂”喊的是他,那姑娘以一種非常不屑的表情瞪著他,“你是他丈夫嗎?”
“是。”梁三月以一種看待傻子的眼光看著這位言辭不遜的姑娘,我與餘音明媒正娶,天地之和,我們相依相伴了多少年,多少個夜裏水乳 交融,還需要你在這質疑?
“你媳婦受了欺負,你就在這兒當縮頭烏龜?怎麼你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你不是就在一旁看戲吧?”
“不,關,你,的,事。”梁三月睜開眼睛,一字一句都如同他心裏的怒火,他怎麼可能內心毫無波瀾?那個狗雜種,餘音身上長的短的青的紫的總共七七四十九條鞭痕,她全身上下隻有臉是完好的,而為什麼她的臉是完好的,是因為,那個狗雜種還要看著她的臉淩辱她!她要看著她漂亮的臉蛋,痛苦的喘息,還有想流卻死死忍住的眼淚,踐踏她,糟蹋她!他無法想象那天在他到來之前那個畜生做了些什麼。他真的不敢想,他每次一想心裏就好像在滴血。
而且,他還去向那位大夫,那位陸轍的師傅,陸先生,詢問了一些事。他趁著餘音半休憩的一小會兒空當,猶猶豫豫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地找到了先於陸轍回到客棧的陸先生,他想詢問她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在他看見餘音後便在腦海裏回響了千萬遍,他腦袋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忘卻吧,忘卻吧,隨他吧,隨他吧,別再糾纏了,但另一個聲音卻推著他在這一個狹小的當口找到了陸先生,他還是問出了他心中噩夢般的那個問題。
他的問題是,餘音有沒有,有沒有被,被……
“啊,你想問這個啊。”陸先生似乎是從他遮掩的口風中探到了他要問些什麼,於是便一順溜說著,“這個我不知道,那不是病症的範疇。不過她手腳上共計二十四條鞭痕,肚子上共記五條鞭痕,後背還有二十條鞭痕,長的快近一尺,短的有些刮到了骨頭,她一天未進食了,連水都沒有喝,她應該是使勁反抗了,但是是被嚴嚴實實裹著的,所以從手到肚子那有一圈很深的綁痕,她的眼淚應該是流幹了,其實我救她的時候她的殘存的氣息就已經很少了,若是尋常人可能就去了吧。如果不是因為有你,她可能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