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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外,一個年輕的斥候怔怔地立著,他麵無表情,眼神空洞而無力。
老呂當然能猜到是發生了什麼,他靠過去,盡量讓自己微笑著說:“不要擔心,你們老大肯定沒事的,接下來就交給我了。”
那個年輕的斥候扯了一下嘴角,頗為勉強地點了個頭表示禮貌。
老呂看他沒有想要交談的意思,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轉過身去準備進城主府報告。
“其實後來我有回去過一次,回到隊長探哨的那個地方。”那年輕的斥候突然說話了,“可是隊長沒有人,可能是被那群人抓走了。我知道您說話比我有分量,拜托您了。”
老呂回頭,發現年輕人向自己鞠了一個長長的躬。他走過去緊緊握住了這個年輕人的手。
“四哥!四哥!你在哪兒?”周七慌亂地撥開麵前高大的灌木,開始大聲呼喊。
“噓,輕聲。”周七沿著聲音尋去,發現可靠的老四夏朷正從一棵一人半高的樹上跳下來。周七急忙向夏朷跑去,他從沒覺得自己的四哥像今天這麼英氣逼人過。
夏朷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割開了周七手上的繩索,說,“今天這事蹊蹺得很,我們先得趕緊下山去,一邊走一邊跟你解釋。”
夏朷畢竟是幹過幾年正經斥候的人,再加上自己輕功不錯,便打著自己的主意一直隨行著從山寨裏出來的那一隊人。從氣息和腳步上看,來的大都是常年刀劍相伴的高手,還有一個從小練習屏息凝神的弓箭手。這些山賊全部背著弓箭,但大都是耍弓的半吊子,隻有那個人,黑巾蒙麵,一言不發,但弓箭出弦,如厲雷風行。
“來了。”夏朷邊跑邊說著。一支弓箭劃過他們的頭頂,插在了一棵樹的樹葉叢中。
再接著,一支弓箭貼麵而過,夏朷的臉上被箭風劃過一道血絲。
“那小子古怪得很。”夏朷一抹血漬,嗬嗬地笑了,“我看他一個人落在隊伍後麵,還以為他發現我了,結果直接爬上樹就睡了,弓箭也丟在樹下。還多虧了他送的這把弓,否則還真找不到好機會來救你。”
身後陸續又飛來了幾支弓箭,雖說飛的地方不一而足,但樹林一下子又被攪得撲騰起來。夏朷拾起了一支箭,對周七說:“這件事的蹊蹺之一:這箭是沒有箭頭的。”
周七仔細一看,的確,這箭比尋常的箭小了許多,而且頭部居然是圓形,照理來說,這種弓箭是最不具備殺傷力的。
“還有蹊蹺之二:這些箭,其實是塗了毒的。”
夏朷細細一看,這箭的箭頭居然呈現著淡紫色,似乎是抹上了一層粉末。
“我猜這是某種致迷的藥物,因為你最初被綁的時候整個人都沒有意識。剛才那個山賊也是中箭的一瞬間就昏迷了。”夏朷把箭伸到周七眼前,說,“要不要試驗一下,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周七趕緊搖了搖頭,他想起四哥是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說玩笑話的人。
這時,一支亂箭射中了夏朷的肩膀,它搖搖晃晃,頹然地掉在地上。夏朷悶哼一聲,轉身,彎弓,出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