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莫執的怒氣一下子又溢到了胸口,他努力地強壓住了那口怒氣。在這裏動怒你便輸了,在這裏動怒你便輸了。輸得一敗塗地,輸得一敗塗地。他在心裏一直不停地默念著。
“你說得對。”莫執微笑著點了點頭。
“所以,有一點很重要,要和你目標階層的人做朋友,否則你隻會深陷泥潭,難以自拔。”
“您說得可太對了。”莫執還是微笑著點著頭。
“想明白了就好。”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想得明明白白。那……”其實莫執的兩隻拳頭都已經攥得死死的了,他是憑著理智壓著自己的那股衝動,“那徒兒先行告退了,告退了。”莫執怕他再不走,便一手老拳摟過去了,便跟那日在引水路時一樣。
說起來,那一拳,真的是他到了這陸兆國以後甩得最爽的一拳。莫執捏著自己的拳頭。
意猶未盡。
“等等。”陸離喊住了他。
“師傅,還有何事?”
“你的手。”陸離指著他的右臂,對了,那是條耷拉的右臂,他想要握起他的拳頭,卻力不從心。
“你的手怎麼了?”陸離問道。
“剛剛打鬥受傷了。”莫執輕描淡寫地說道。
“傷得還不輕。”陸離站了起來,凝重地走到了他的身邊。他伸出手,捏了捏他的手肘。毫無反應。自然毫無反應。因為這隻手剛剛幾乎是傾注了他全身全部的力量,那力量是他的一隻手所無法負荷的,他又不是諸多力量會在手上的靈器。重載之下,他的手臂必然會脫力。
“沒事,我躺幾天就好。”莫執扭捏似的身體往後退了一步,那隻手臂被他像秋千一般拔了出來。
“你自己躺的話估計要十天半月才能好,我給你治的話,明天便能活動了。”
……
“那多謝師傅。”
“那你坐下吧。”
坐便坐,誰怕誰。莫執橫眉坐下,站姿挺立,麵色凜然。
正骨。
哢嚓。莫執聽到了清脆的哢嚓聲。
陸離雙手推握,恰似他掌法中的柔水之勢,莫執望著陸離那熟稔的手法,恍惚間還以為陸離是個使掌勁的高手。
陸離眉頭稍皺:“你點了你的湧泉穴。”
你怎麼……莫執差點脫口而出,他本想說的是“你怎麼知道?”但他又不想問這個問題。於是他正了正色,淡然道:“是的。”
“這可不是什麼好招數。誰教你的?”三指兩穴,輕揉慢點,師傅對這人體經絡穴位了解得可真透徹,或許便是自己也自歎弗如。
“軍營裏的一位老師傅。”
“他現在怎麼樣?”舒掌縲臂,莫執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有千萬個雨點在跳躍。
“什麼怎麼樣?”
“他現在人還好嗎?這可是自損一千,敵傷八百的損招,他教你教得還挺快樂?”
我呸!莫執強忍住心情微笑著:“他老人家前些年仙逝了,多謝師傅掛念。”
“哦,這樣。”陸離的語氣裏不帶一絲波瀾,“也難免的,他年輕時殺過不少人吧?老了之後金盆洗手了?可惜已經病入膏肓,全身上下惡瘤纏身,回天乏術。我有沒有見過他?按理來說,你爹應該喚過我去為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