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執氣呼呼地躺回了床上。
他果然沒有尋到任何蹤跡。
一川大師看似大大方方地開門放行,任莫執施展十八般武藝,實則暗地裏飛簷走壁,自己一步也追不上,不知他一路在做些什麼,自己竟然一點三月和餘音殘留下的蹤跡都尋不見,他借瞳力一路妄想追尋到諸般印記,但卻,飄飄浪浪,一無所獲。
他甚至懷疑掌櫃的是不是眼偏了,他們根本不是走的東麵。
當他終於發現此行已不可能有任何收獲時,他終於悶悶不樂地回到了客棧。待他脫去衣物,赤涼涼地躺在床上時,他腦海裏還在走馬觀花般閃爍著近來發生的一切。本以為自打引水路回來之後,自己能過上幾天安生日子,但卻,半刻的空閑也沒享受到。此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繁雜的結,自己有膽量去闖,但卻似乎還沒有本事去解。
比若,莫執依然不甚明白的是,他在暗市裏的七個銀幣,究竟是誰好心好意賞賜給他的,他原本以為那是滿一笑留著譏嘲他捉弄他的奉物,可他卻早在自己離開引水路的那一天便死了;而且,他也不明白,為何滿一笑身邊會跟著這麼多半成的靈器,那東兒稱他是主人,而另外兩個卻說自己是受錢財所托,他們四個人中,至少已經死了兩個人,如何死的?一川大師看見了滿一笑是東兒殺的,莫非東兒才是潛伏在測,另有所謀?或許是,師傅說過,朝中派係糾葛,諸番混亂,難道有人安插了東兒這麼一個暗哨在滿一笑的身邊,時機到了便取走他的性命?極有可能。那那七個銀幣,難道是東兒賞給自己的?賞給自己給他製造了無與倫比的時機?可是,那個時機又是什麼?當時自己又並未與滿一笑動手,甚至連他的衣衫都沒有碰到。難道是,當時自己製服住了那兩個靈器?東兒一直視那兩個靈器為眼中釘?所以聯合藏在暗處的靈介在此大好時機之時把三個全部都,割……
咚咚。
夜半三更之時了還有人敲門?
“誰啊?”莫執出聲問道。
“是我。”淺淺的一句回答,是師傅。
“師傅?”莫執匆忙地起身穿起衣物,師傅可不是什麼閑人,大半夜來敲門,想必是發生了什麼事。
欻欻欻,莫執三下五除二穿好衣物,打開了門縫。
“師傅,怎麼了?”莫執看到門外的師傅衣冠也有些微的淩亂,看來也是急忙之間起身的。
“有人跑了。”
“啊?誰?”莫執驚訝地扯了扯眉,這客棧裏能跑會跳的就沒幾個,剛走了三月和餘音,再除了咱師徒倆,可就隻剩葉瀾和掌櫃的了,難道是……
“葉瀾。”陸離點了點頭。
“她跑了?她跑去哪了?”莫執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陸離搖著頭。
“她,難道是去河裏衝澡了?還是心情不好出去溜溜彎。”
“不是。是有預謀的跑了,不打算回來的那種。”
“啊?可是,她跑了葉懷恩怎麼辦?留這給我們看家啊?”
“葉懷恩他也帶走了。”
“啊?啊?啊?”莫執連發出三聲驚歎,“她怎麼帶走的?她那麼小胳膊小腿的,人架她身上小山一樣高。”
“不是她帶走的,客棧裏來了新人。”
“新人,誰?”莫執突然警覺了起來。
“我不知道,等我趕到的時候,房間裏已經空了。”
“不對,不對。”莫執啄米一般晃著頭,“不對,不對啊!她的紙條上明明寫了三日後見,這才過了多久?她現在能去哪兒啊?”
“什麼紙條?”
“她……她當時托我給她家裏人帶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三日後,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