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可以回答您,嚴管事。”葉秉對嚴域說話倒是客客氣氣的,“答案是,並不是。而且,我還可以友情提醒您,經過我這麼多天的調查,摻和這件事情的,遠遠不止我們兩方人,您最好回去告訴何光老爺,您府邸裏,恐怕出現了些髒東西。”
髒東西?毛猴心裏一驚,這說的,好似何府裏出現了叛徒似的……他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多謝小少爺提醒。”嚴域對著葉秉恭敬地拜了拜掌,誰也不知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就像誰也不知葉秉的話是真話還是假話。
“好了,還有什麼問題嗎?難得有這種機會敘敘舊,也沒人打擾。”葉秉仰起頭,像個孩子一樣肆意地笑著,星空和火把都是他的點綴和裝飾,無人再說話,他也便沉默不語,他似乎是在享受清風。
一旁的毛猴簡直有些看呆了,這葉秉,他隻道聽途說三三兩兩聽說過一些傳聞,說什麼小小年紀氣度不凡,掌禁握控翻手覆雨之間,此類。今日一見,跟他想象的差了甚遠,一番天人交戰下來,他隻覺得,此人,此人不可以常理待之。以後可得離得遠遠的。
忽然,高牆之外密密麻麻的星火裏起了一陣騷動,那是有人想要衝出陣來,卻被何同塵攔住了,現下個,何同塵正在那一個人頤指氣使,一把一把點著點出了一波人來。
“啊,不,還是有人打擾的。”葉秉看著遠處的騷動,立馬便明白發生了什麼,那是何同塵在親自點兵點將點撥來打架的人馬,何同塵嘛,他也就會幹點這種事了。
“打打殺殺的可不好。”葉秉搖了搖頭,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慈悲的神情,他縱身一躍,躍下了高牆去,看他那獵獵搖蕩的衣衫,你還以為那是普渡眾生的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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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兩步,三步,葉秉每走進一步,那人群中間便震蕩一步,何同塵的身邊,最多的是何府親訓的親兵,若論素質,比前線的將士還要更高一籌,看到葉秉堂而皇之一人過來,他們立時調整陣型,盾斧兵在前,槍兵在中,弓兵在後,三列成型。
而在人群的最中間,除了何同塵與縉兒關粵等親眷之外,剩下的便是當日圍剿他的傭兵,這群人,目無軍紀,卻貪圖邀天之功,他們在這兒,一是因為何府開出了豐厚的俸祿,二是何光誠言降他有賞,三是,打敗他或者葉懷恩,本身就是一件價值連城的事情。
都說牆倒眾人推,這爺爺才剛卸任不久,便有一大堆眼紅的人瞧上了自己家這堆肥肉,還好最後這督閔郡的郡守不是何光,否則哪還留得自己家那麼多棲身之地。
不過,萬物總有轉機,百廢也會俱興,葉秉隻感歎這督閔郡的郡守終究不是何光,朝中的局勢果然如他想象的那般複雜,此時天光開懷,潮旋湧起,正是葉家和自己爭趕橋頭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