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鬼啊!”小二啪在他耳邊打了一掌,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這遮遮掩掩的既明顯又軟弱,人家王司儀可還比你小一些,你怎麼就不能大氣一點?”
“啊?她比我小嗎?”
“這不是重點!”小二差點被氣得七竅生煙,“重點是,要自信!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在感情中更是這樣,你不能因為你暗戀她就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你這樣是不會討得姑娘的歡心的!”
“啊,我沒暗……”
“好了,該說的前輩都已經告誡過晚輩了,可別讓,前輩,失望。”小二揚揚頭,一把把莫執推了出去,“別——讓——我——失望——”他小聲地聲嘶力竭地呼喊道。
“司儀——姑娘。”莫執理了理自己身前的領口,似乎這樣可以讓他顯得更挺拔一些。小二跟他說的一席話還真管點用,至少他知道了王司儀還比他小一些,身上便有了份兄長的重擔。
他的確是——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情經曆過,在莫多克時,他幾乎天天都疲於訓練和經書,接觸的最多的女性就是那個調皮搗蛋的雨箏,雖說他與雨箏並沒有血緣之親,但是自己家那座小平房裏,也的確隻有雨箏跟他最親。除了雨箏之外,他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安恒的姐姐安和了,不過安和也不太愛說話,尤其是在他麵前,隻有那個混蛋周七倒是情有獨鍾,還經常在屋頂上叫囂著一定要娶個安和一樣漂亮的媳婦……(大家都知道他說的就是安和)
那都是他幼年時珍貴的回憶,莫多克的女人不比陸兆國,能裝弄打扮,你比若越蘅蕪當年的一套舞衣,可能便是漣娘一整年的收成才能買得的。漣娘平時的衣物,擦擦布料水裏滌一滌便繼續穿上,但在莫執的眼裏,漣娘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人。
這麼橫想豎想,莫執反倒沒有先前那種擔驚受怕了,那小二剛剛有一句話說的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他不會因為自己是逆賊之子而矮人家半頭,也不會因為看不懂徐記的書冊而不能與王司儀交談,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尤其是在感情當中。
小二是這樣說的。
他是這樣說的沒錯吧?
於是他挺直了胸膛看著眼前的王司儀,王司儀——的確是天生的好看,她的眼睛跟水玉似的,在自己瞳力裏能倒印出月牙來,而且,她永遠笑得這麼無邪,好像她永遠都沒有心事。
“陸轍兄弟,來來,你來看看這個。”王司儀突然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木製的器具來,那是一個……
等等,為什麼她突然叫自己陸轍兄弟?這是有什麼說法嗎?
“你看,這是昨晚上我根據書冊做出來的,來不太及,粗略做了一個,但我覺得樣式應該沒錯。”
王司儀手中拿的是,一個小巧的天車。天車亦便是水車,是農民下地時用來灌溉的工具,它有形似馬車的車輪,車軸支撐著木輻條,呈放射狀向四周展開。每根輻條的頂端都帶著一個刮板和水鬥。刮板刮水,水鬥裝水。河水衝來,借著水勢的運動慣性緩緩轉動著輻條,一個個水鬥裝滿了河水被逐級提升上去。臨頂,水鬥又自然傾斜,將水注入渡槽,流到灌溉的農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