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司儀,那更簡單了,她是個不習武的普通人,自己的速度是她所無法看破的,在她眼睛裏的“無法看破”,她便會很輕易地推己及人,認為這老漢“無法看破”。
當然啦,因為這老漢,無論怎麼看,都實在是很像是一個——乞丐。
哐。一斤畢,老漢直接把那酒壺敲在了桌上,他抹了抹嘴邊的殘漬,吐出一口酒氣到了莫執的臉上。
“到你了,小鬼。”他輕蔑地看著莫執。
此時的莫執,與王司儀相視一笑——等等,司儀啊司儀,你大可不必笑得背過去啊,你雖然親眼目睹了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做了一些小動作,但你就跟自己一樣,莞爾一笑就可以了啊。
“咋了?笑什麼?”老漢有些怒氣。
“笑……”莫執恰到時宜地摸了摸後腦勺,假裝有些靦腆地說道,“沒笑什麼,掌櫃的,就是剛我感覺自己快喝厥過去了,差點一屁股蹲到地上。”
“哦,不想喝了?”老漢哼出一口濁氣,“不想喝就叫爹,叫一聲爹,爹就饒了你這乖兒子。”
唉,怎麼這些男人——這麼大了還是喜歡脅迫別人叫自己爹啊,那都是自己十歲的時候和安恒周七玩的套路啊,能不能有點新意?
“掌櫃的,你讓我緩會兒行嗎?”莫執假裝扭扭捏捏、情真意切,“就緩一會兒,酒勁過了就立馬喝。”
“不……”
“掌櫃的,拜托,拜托。”王司儀也搓了搓小手,她說道,“下回來我給你捎一個摔一千遍也碎不了的酒壺,還能溫涼。”
老漢一聽到王司儀說話,語氣都一下子溫和了起來:“好,算你臭小子命好,我許你休息一會兒。”
“多謝掌櫃,多謝掌櫃的。”莫執嬉皮笑臉地想去握老漢的手,被他嫌棄地甩開了。唉,您是多金貴啊,您這手明明比這地上的灰還髒。
莫執提出要休息一會兒,一則,他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醒酒,這醒酒藥當然不是一服即靈,他需要一個時間來中和。二則,他實在需要有點時間來跟這老漢天南地北瞎扯幾句,這老漢也不是真就是個隻知道喝酒的醉鬼,更何況,他還是自己師傅的朋友呢。師父說過,他從不和無用的人做朋友。
“掌櫃的,你跟我師傅熟嗎?”莫執問道。
“熟……”老漢極其戒備地看著他,“你問這個幹嘛?”
“隨便問問唄,你是我師傅的朋友,當然也是我的朋友。”
“誰跟他是朋友,不要自作多情!”
“哦,您跟他還有隔閡?”
“關你屁事?屎屁尿多了自家茅房拉不下是吧?”
……喂喂,現在可還有女孩子在旁邊的啊,說話能不能不要如此粗俗!
“因為我師傅說你們都是他的朋友,我才問問的啊,我師傅還說,你們都是可以信賴的人,即便有一天我們都眾叛親離,還是可以依靠你們。”
這句話當然是莫執現編的。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師傅,說不定真的是這麼想的。否則,他何以大搖大擺走進人家的酒窖,還把人家攔在外麵?這可不是一般的朋友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