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瑛並不在乎最後到手的,隻有五千兩銀票。多上十倍,五萬兩,過了他的手怕是也留存不下來。與其看著那銀票不知為何麵額變低,數量減少,不如放在柔娘那邊。她前世能將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和肅謹公楊天和搭上關聯,可見經商天賦是很不弱的。
和周慶書沒有談論出什麼結果來。
預料之中。
這不是聚合堂等生意鋪子上的事情,甚至和柔娘的身世也沒什麼關係。周瑛所求的,是為撫養他,為他傾盡心血的金夫人,求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這個女人,可憐早死,若是活著,怕也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如果自己不為她出頭,柔娘不是親生女兒,世界上還有誰會記得她?知道她的好?
上輩子周瑛和周慶書的父親感情不錯——要不然,他也不會拚命的想得到父親的認可。更不會在知道被父親放棄,被家族拋棄後,那麼悲傷欲絕!
這輩子走偏了,他回到周家,與大伯父周策,二伯父周簡都都還親近,唯獨和生父,卻和仇家似地,見了麵針尖對麥芒。
開始周瑛難受了一段時間,等他發現根源在於他母親金氏上,他想為金氏求個身份的訴求上,根本上讓周慶書厭棄羞辱。一個男人,落魄時得到別人的幫助,別說這個人還為你生了孩子,幫你撫養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就衝她贈與的萬貫家財,就不配得到一絲尊重麼?
周慶書想將金氏的存在徹底抹殺,連做人基本的知恩圖報都做不到。
周瑛心目中,那個嚴肅完美的父親形象,徹底轟塌。
他不在乎周慶書怎麼看他了,是逆子也罷,反正他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母親金氏!
次日一清早,周瑛帶著兩個小廝,慢悠悠的晃蕩晃蕩,到了鴻宴樓。
這裏,月前曾經撒潑漫天的紙條,寫上了“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名句。本就是京城第一名樓的鴻宴樓,名聲大得傳出州縣去了。
一見周瑛,店小二忙不及的過來迎客,直接送到五樓最頂層——上麵的風光獨好,登樓而上,可以俯瞰半個京師的景色。樓上隻三個雅間,不接受外客,能在這裏留一個位置的,非富即貴。
當然,從今後又多了一個,就是周瑛。隻要他想,隨時可以帶著朋友一起過來享受獨一處的悠閑時光。
小二把人迎到五樓之後,又請了掌櫃過來作陪。掌櫃大手一揮,好酒好菜,一律免單。
周瑛是什麼人,當然不會占這種便宜,一百兩銀票拍到桌上,讓人帶著自己的小廝下去用飯。
鴻宴樓給隨從也準備了美酒菜肴,論水準,比外麵一般的酒樓飯館還要好呢,小廝隨從們自然很是歡喜。
底下人碰到一處,有嘴巴嚴實的,也有心直口快的。
“誒,你們家少爺到現在都沒承認,一口咬定說不是他寫的?“
“為啥子哦!這首詩的名氣大得很咧,聽說鴻宴樓的老板大筆一揮,以後你們家少爺過來吃飯,都不花錢!那他為啥子不認呢?哦,情願多花錢,錢多了燒手啊?“